第37章 哭是合法权力(1/1)

首发：~第37章 哭是合法权力

四圣兽是天之四灵，镇守天宫四方。

四人以四圣兽文身，表示走黑路的决心，只不过四人的文身里，王汶长的圣兽文身却是错的，玄武是龟蛇合体，他皮粗肉厚的身上却是一只正宗的乌龟，倒不是别人文错了，而是王汶长认为四人过的是刀光剑影的生活，多半是活不长的命，但他偏偏最怕死，所谓千年王八万年龟，文上一只龟去尊崇无非是为自己为其他三人祈求一些寿命，好让四人的命更长久些。

今晚四人不过是来看看月影，夏季高温热浪，穿着极少，也就没有带刀之类的玩意，免得月影看了不喜，谁想差点丢了小命。

四人受伤不轻，其中白虎唐易和玄武王汶长受的伤最重。

唐易凶狠拼命，身上有八处刀伤，有两处肩胛骨都露了出来，触目惊心，他全身缩成一团，疼得死去活来。王汶长体肥动作慢，四人里最先躺下，伤口是四人里最少的，只有两处，但是腹部却插了一把少数民族的短刀，晕过去了，好在刀没有拔出来，可看着实在寒心，要是拔出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六人在面包车里，车是杨河等人的，风逸坐在正驶位上，月影坐在副驶位上，车往市南开去，车里充满了血的腥味。

王汶长很快醒了，醒后第一句话：“大哥，周围有外人不？”

杨河答：“没外人。”

王汶长第二句话：“哇呜呜……疼死了……疼疼疼……”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杨河失血也不少，脸色苍白，摸出烟颤抖着点燃，扭头对风逸说了一个地址：“那里有医生。”

风逸哪认得路，说：“我是路盲。”

月影忙道：“我知道。”

两人这一出声，王汶长的哭声顿止，脸上泪水、鼻涕、血混在一起：“大、大哥，有陌生人……”

杨河安慰着：“哭吧，他们不是外人，再说刘德华不是有首歌，男人哭吧不是罪，咱们干的事不合法，可哭合法啊，是咱们的合法权力，你要哭谁能管你？”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辛酸了，不止王汶长继续哭，陈昕也哭了。

杨河叹了口气，低声唱了起来：“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力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惊得那么狼狈……”

霓虹灯依旧，风逸却不再觉得美丽，冰冷的灯光只有凄怆，车里每人都有辛酸史，心上都有伤口，他们在城市的牢笼里挣扎，在没有灯光的路中前进，希望能看到前方的出口，看到天空的光亮，可一旦踏上与阳光背离的生活，要想再见阳光又怎会那么容易。

路是人走的，杨河等人走的是无奈之路，自己呢？走的却是一条主动选择的路，不过再一细想，风逸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从跟上徐天宇那一刻起，自己这条路注定要走下去。

那月影呢？

同样是孤儿，同样有对生活的无奈，可她还走在阳光里。

风逸侧目窥察，月影的眸子清纯，有着对杨河等人的焦虑和对自己的欣喜……她真善良……她真漂亮……

在月影的指点下，面包车转了无数个弯，转得风逸辩不清方向，开进了夹杂在高楼中的一片城市建设不曾改建到的城中乡，停进了一家小院子。

“啪啪啪！”

杨河使劲敲门。

“谁啊？”屋里传出苍老的声音。

“曾老头，是我，快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曾老头摇着蒲扇出来，出门一见杨河等人惨状，惊得蒲扇掉在地上，杨河没和他废话，扛着王汶长进了屋，月影和陈昕扶着唐易跟了进去，风逸看看外面，也是进了屋。

屋里简陋不过很大，典型的农村小洋楼格局。

杨河等人轻车熟路地去了后房，风逸也跟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堆满了医疗器械和药品。

“没什么奇怪的，曾老头是我们供着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花的钱。”杨河把王汶长放在手术台上，淡淡解释：“挨刀子的事没少干，每个月我们基本上都会来一次，说不定哪次就会死在这张台上。”

说着拍拍王汶长的肩：“挺住了，没事的，拔出来就没事了。”

月影捂嘴泣不成声。

风逸默然无语。

曾老头关好门后跑了进来，一进来边消毒双手边埋怨：“你们几个有没有搞错，一次比一次弄得厉害，当我是活神仙啊，妈的，你们要明白，我就是一赤脚医生，你们哪个要是死在这里，我还不蹲牢里去？”

“老头别废话，快点先弄白虎和玄武，他们两个快不行了。”

“老子看你们四个都快不行了。”

曾老头满脸怒容，看到王汶长腹部上的刀插的位置，倒抽一口凉气：“完了完了，这一刀不会捅在脾脏上吧？”

这话一出，杨河和陈昕的脸更是难看，杨河说道：“别废话，先看看白虎，我们两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一句话，你要是将他们两个救活了，要多少钱我都给。”

听到钱曾老头一脸兴奋：“十万，至少得给我十万。”

风逸在旁吓了一跳，这老头还真敢开口啊。

没想到杨河回答地极为干脆：“行，十万。”

“那你们两个自己先去止血输血，过会给你们缝几针。”

……

……

风逸还记得9年前自己拿着一块石头以7岁的年龄把10多岁的杨河等人追得四处逃窜，那时候的杨河等四人欺软怕硬，9年之后，这四人显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互相默然的处理伤口，不打麻醉药地互相缝针，看杨河和陈昕两人熟练的动作，这种缝针的活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天知道多少个夜晚在想象中将四人痛打，真遇到四人却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原来是凶神恶煞地欺凌月影，如今却成了月影的保护神。

世事无常，多少变化多少感叹，又有多少愕然。

月影很坚强，至少在选择生活的态度上比四人坚强，只是现在她一直哭泣，一边帮衬着手一边垂泪，风逸也是在一旁帮忙，往日的恨意毕竟久远，毕竟不是深仇大恨，此时烟消云散。

“我不明白，小时候你们只会欺负她，长大了怎么会保护她，更不明白，月影你怎么……不是被收养了吗？”

答案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悲苦，只是风逸很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