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祁渊源魂归(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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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文用自己的人生观教祁太做事，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自己碰到的人际关系，好像只要摆出不耐烦的神色向祁太抱怨这些话，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好一些。

祁太的成绩是秦一文抱怨的重灾区。

“妈妈我考了第一名。”

“你有什么资本骄傲啊，班级第一又不是年级第一。”

“只差三分的呀！”

“只差三分？我计较的是那三分吗？一百分和97分的差距，你看得见的是三分，是因为卷面总共就一百分，没有发挥的余地了，你的97分，就是你的上线，人家的一百分，却有无限可能，你自己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秦一文抱着胳膊道，“你对得起妈妈的付出吗？他的妈妈除了上午烧个饭，别的时间都在麻将桌上，儿子成绩还名列前茅呢，我呢，出去看过一次牌吗？整天辛辛苦苦地帮你找题，你就拿着这破成绩来糊弄我，你怎么好意思高兴的。”

迄今为止，在母子俩的相处中，不管发生任何事，秦一文都以母爱自居，而祁太，则成了错误的那个，往极端了说，哪怕他没有直接杀人，也在旁递了刀，祁太永远逃脱不了责任。

在学习上，祁太不允许有自满的地方，因为那会阻碍进步，在生活中，即使是别人的错，也被要求三省吾身，用成人也无法做到的高标准来严要求自己。

在这种高要求高标准下，祁太成了一个有“习惯性罪恶感”的人，他总是在自我怀疑，哪怕做得再好，只要不是完美，他就焦虑不安，又时常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别人才会不开心，在这种心理下，他小小的身躯不断地来承接莫须有的情绪责任。

秦一文不是故意的，但一个小孩时常处在焦虑之中，他就无法静下心来接纳人情世故，无法接纳人情世故，他就无法思考，形成自己的世界观。

同样的，祁太也一直无法看清秦一文的面孔，在又一次考试没达到标准后，秦一文怒急反笑：“反正你不是考清华的料，干脆别浪费你papa留下的钱，从今天起，你不要去教授那了。”

祁太信以为真：“好的呀！”

秦一文张着口气得说不出话，星期六，秦一文真的由着祁太没学数学。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秦一文冷嘲热讽道。

“妈妈，你陪我买建筑画册吧，我还要用彩笔临摹，我想要一百种颜色的那种彩铅，我看见我同学画画用的那个。”

“妈妈，我们学乐器吧，钢琴很有趣诶，可惜我看不懂乐谱。”

“妈妈，我厉害吧，这是我用小树枝搭的桥。”

整整一个周末，秦一文貌似开心的满足着祁太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愿，直到娘倆的肚子响起，祁太天真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不煮饭呀！”

秦一文没好气道：“钱都给你买建筑画册了，全花光了，没有钱买菜了。”

这个逻辑明显不成立，祁太却迫于秦一文的威压，默默去煮白水面吃，他从未下过厨房，手臂被烫了一个水泡。

祁太搞不懂秦一文这样做的企图，秦一文第二天还是没煮饭，祁太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好渴，要不我们出去挣钱吧，我同学家开了汉堡店，要不我们去那里帮忙吧。”

秦一文渐渐收网：“服务员能有什么出息，你不去教授那，就考不上名牌大学，学历差，没背景，就找不到好工作，你能过上正常生活吗，我们是普通家庭，高考就是唯一的出路，妈妈是为你一两次没考好着急吗？不是，你现在学不好数学，想东想西，干出半途而废的事情，将来你也一定管不好自己，你根本就是缺乏一种自我管理的能力，如果一个人总是半途而废，管不好自己的话，那么不只是他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他长大了工作了生活了，也是一团糟，这才是妈妈焦虑的原因，你要一直这样随心所欲地荒废下去，以后别说服务员没得干，就只能捡瓶子了。”

秦一文苦口婆心了半天，为了劝服祁太，她从昨天陪玩到现在，都是摆出的笑脸。祁太习惯看她的脸色行事，他以为秦一文是高兴的，他也兴高采烈地来了一句：“那我们现在就去捡瓶子呀，我还没捡过瓶子呢？我们可以到隔壁小区一起去捡垃圾桶里的瓶子。”

秦一文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小朋友噎到说不出话来，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两人拿了编织袋真出去捡瓶子了。

秦一文专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试图让祁太丢脸。

路上的樱花正是盛开时，祁太走得缓慢，他欣赏着美丽的风景，小小的身影落在了樱花花瓣上，好像身心都得到了休憩。

母子俩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第一个垃圾桶，垃圾桶非常的臭，有一股死掉螃蟹和臭鞋子的混合味，祁太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掀开垃圾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