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9章 通信
我停了下来,爪子停在键盘上。糟了,现在已经太晚了,没法再不去想这件事了。我会身处一个笼子里。我不知道邪教徒会怎么对待我的朋友们。虽然我一直尽量乐观地看待自己的逃脱机会,但哈戈罗已经明确表示,我不是邪教徒抓到并进行致命实验的第一个跨维度旅行者,而且他们也不觉得我会是最后一个。这个组织很可能已经有一套固定流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屏幕上闪烁着聊天消息,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动了。我把注意力拉回到游戏上,屏幕里我的角色走了几步,可我很快又被焦虑淹没,连玩宝可梦都无法集中精力。我又停了下来。
“我很害怕。” 我向观众承认。
“为什么?” “怎么了?” “一切都还好吗?” 还有十几条其他关切的消息在屏幕上快速闪过。我差点笑了出来。这种准社交式的关心确实很能满足虚荣心,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虚荣心。
“我今天买了顶假发。” 我坦白道,“因为我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就…… 一撮一撮地掉。我可以给你们看看。”
我伸手,用爪子轻轻在头皮上抓了抓。果然,当我把手拿开时,手指上缠满了黑色的头发。掉的头发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忍不住惊恐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用 “净化术” 把头发都清理到垃圾桶里。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们都不相信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我理解,真的理解。不相信才是明智的。毕竟要有证据之类的。只是…… 这感觉糟透了。唉。”
我开始继续梳理掉更多松散的头发,知道这样下去头发会明显变得更稀疏。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聊这些。” 我咕哝着,“我觉得今晚没法再直播了。抱歉,各位。”
然后我就这么结束了直播。说实话,我现在要么去睡觉,要么就会因为想到要睡觉而惊恐发作,而我已经有点厌倦惊恐发作了。我脱得只剩内衣,钻进被窝,果然几乎立刻就睡着了。当然,我知道自己睡着了,因为我几乎立刻又醒了过来。
我确实身处一个四维笼子里。我好奇他们是怎么造出来的?它看起来几乎像是用石化木做的,我想这可能就是答案。但当然,不管这东西有几个维度,一般的固体物质都拦不住我。我立刻打算施展 “空间撕裂”,但就在我想给爪子注入力量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一股温和却危险的压力。女神在警告我:别这么做,否则会有后果。毕竟,我现在身处 “法则领域”。女神会偏袒某些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打破规则。不过,她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因为她有这个能力。法则领域:禁止空间法术。
这时我注意到哈戈罗也在这个房间里,我一动他就警觉起来。那个会用 “说服魔法” 的邪教徒也在,叫丹尼还是什么的。他们俩都全副武装,身上穿着我猜是魔法物品的装备。嗯。没必要猜测了;既然哈戈罗禁止了空间魔法,那他没禁止其他的。
“灵气视觉。” 我低声说道,这一下把两个邪教徒吓得不轻,等他们意识到我刚才说了什么,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天呐,这起床气可真够大的。” 那个名字带 “d” 的家伙咒骂道。
“我就说她一醒就会立刻警觉,唐尼。” 哈戈罗回应道。
唐尼!对了!看起来他的魔法物品大多是防护魔法。哈戈罗的魔法物品种类更丰富,从艺术与秩序系到一大堆死亡系的都有。他的两条右臂还是断的。
“好吧!我想你是对的,大块头!” 唐尼表示赞同,而我则尽可能地环顾着这个房间。这是个小牢房,但周围的房间大多是空的。门外还有其他守卫,守在门口,身上带着各种魔法物品。不过没有热能、光系或混沌系的;没有我强烈抵抗的类型。这个四维笼子看起来也没有明显的弱点,不过如果我小心点,也许能用爪子在上面造成一些普通的损伤。…… 但也可能不行。笼子本身也被施加了防护魔法。我想知道他们用来制作这些魔法物品的灵魂里,有没有有智慧的。
“我知道你可能正忙着找出去的办法,但我希望我们能先聊几句?” 唐尼友好地问道,对我露出一个微笑,“我觉得我们一开始就没给你留下好印象,而且哈戈罗在这方面也没做什么能改善你对我们看法的事。”
“你也没做什么好事。” 我回怼道,“假意投降,然后把我们引入陷阱?”
“嗯,我很感激你高估了我的智商,但我向你保证,那是真的投降。汉娜,你已经多次表明,你有兴趣也有能力杀掉那些与你作对的人。我可不想上你的必杀名单。我的同伴当然会把我从你手里救出来。你现在肯定在想办法把你的朋友们从我们手里救出去,对吧?”
呃。好吧。他说对了。
“你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我们都是疯子,汉娜。” 他继续说道,“我明白。真的明白。但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在努力用我们知道的最好方式,应对这个对所有人来说都糟糕透顶的局面,然而即便这最好的方式,其实也不怎么样。女神把所有人都害惨了,而你是我们当中最惨的。”
“哦,这可真有意思。” 我冷笑道,“你自己都承认是个灵能法师,能用魔法说出让人信服的话,你还指望我相信你站在我这边?你觉得你们这个疯狂的末日邪教是反女神的,可实际上她基本上在操控你说出的每一句话。”
我用一条在三维空间中看不到的腿,开始在笼子上抓挠。不出所料,没什么效果。那我该怎么办呢?等哈戈罗睡着?还是冒险打破 “法则领域”,承受女神的惩罚?
“哈。” 唐尼惊讶地眨眨眼,“我是说,我们确实算是反女神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一直以来的推测是,她就是那个一直试图毁灭一切的人。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不跟你说。” 我厉声说道,同时尽可能地调整我的四维视野,检查笼子有没有潜在的缝隙或弱点。
“对,没错,你对我们有合理的敌意。这样吧,孩子,我跟你直说了:是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弄清楚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你们这类人为什么不断出现在这里。是的,虽然我很希望得到你的同意,但即便你不同意,我们也还是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不幸的是,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们能想到的每个办法都很糟糕。不管有没有用,我还是真心觉得抱歉。但尽管你和你的朋友们很可怕,我感觉你们并不邪恶,对吧?你之前跟哈戈罗说过,如果可以的话你想帮忙。这还是你的想法,对吧?”
“当然是。” 我咆哮道,“但我不觉得帮助连环绑架杀人犯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是啊。” 唐尼点点头,“是啊,我明白,孩子。”
“说真的,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无私,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而非要把我抓走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残忍地对待像我这样的人,可能就是导致…… 不管我们做了什么把事情搞砸的原因?”
唐尼似乎真的被这话惊到了,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很悲伤。
“…… 哦,孩子。” 他叹了口气,双手抓着脑袋,“你还不知道吗?说真的?”
“她没被授权知道。” 哈戈罗哼了一声,“按照传统,告诉创始人的血亲这种事,往往会让他们情绪不稳定,而且 ——”
“闭嘴,我知道。” 唐尼打断他,“决定该告诉别人什么是我的工作,所以我要告诉她。”
我不耐烦地咬了咬牙,对这可能是事先编排好的表演毫无兴趣。也许 “红脸白脸” 这套在这儿是种新颖的审讯手段,我不知道,但在地球上这太老套了,我才不会上当。真希望这个破笼子有个门,这样我用 “净化术” 就能很容易地开锁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把我弄进来的?
“孩子,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唐尼继续说道,要么没注意到我的怀疑,要么就是不在乎,“但如果你不是注定要把世界搞砸,你就不会是创始人的血亲。这就是你的宿命。”
哦,天呐,这就是跨维度的种族歧视啊!真有意思。
“这可不是第一次有宗教组织宣称,仅仅因为我是这样的人,就活该受苦。” 我朝他啐了一口,“就你们这群混蛋的德行,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们至少还没蠢到去伤害我的朋友们吧?”
唐尼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
“是的,孩子,他们没事。” 他告诉我,“也被关在牢房里,免得他们试图杀了我们,但他们没事。但我看得出来,我没法让你相信我们是在为了世界做出合理的牺牲 ——”
“你们就没想过根本不是这样!?” 我厉声说道。
“—— 所以我肯定不会跟你解释你最终会如何终结一切的过程。我们最不希望的就是又有个家伙试图利用一场大灾难来越狱。所以乖乖待着,好好享受这些试验吧;要是你把我们当敌人,我们也会以牙还牙。但要是你愿意合作…… 天呐,我真希望能遇到一个愿意合作的创始人血亲。只要你想合作,随时告诉我们,因为尽管你的同伴杀了我的朋友,但你依然是我见过最通情达理的创始人血亲。”
他走出门外,示意在门口等候的两人进来。一个是人类男性,另一个是丹特隆星女性,他们盯着我的眼神,就像我盯着一道特别烦人的作业难题。
“我猜这两人就是来做你说的那些‘试验’的吧。” 我说,“到底是什么试验呢?”
然而,我没有得到答案。唐尼走后,似乎没人愿意跟我说话。那个人类男性,一个死亡与秩序系法师,伸手摸向笼子,把手放在外面。他眼睛凹陷,头发微微泛白,身上散发着一种暗示有腺体问题的气味。然后他施展了某种法术,于是我了解到关于这些试验的一个重要事实:它们会带来剧痛。在我的灵魂深处,他伸向连接我两个身体的那根 “线”,试图将其扯开。
仅仅过了五分钟,我就开始尖叫起来。显然,那个丹特隆星女性的作用就在于此:她用魔法让这个房间隔音,这样我的折磨就能不受干扰地继续下去。
正如我所料,他们对此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