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3章 敏感问题
不知为何，这答案还挺让人安心的，我想？反正我一直担心的就是不小心犯错。而且，这个回答是不是意味着塞拉没告诉其他工匠族机器人我来自其他维度，并且比这里的人类更熟悉科技？如果是这样…… 好吧，我肯定会相信塞拉的判断，继续隐瞒这个秘密。
“…… 这一切都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海伦嘟囔着。
像往常一样，埃尔皮达报以微笑。微笑，微笑，总是微笑。不能停止表现出开心，以免人类感到不安。
“对于生活中一直有创伤经历的人类来说，即使在安全的情况下，也常常会有这种感觉。” 她说，“人类的思维喜欢找到有效的方法，然后尽可能频繁地重复，即使在这些方法已经不再适用的情况下。海伦，由于你被视为异类，你的偏执在世界其他地方是重要的生存策略。但告诉我：你曾经感到过安全吗？你曾经能完全放下防备吗？”
“当然没有。”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你现在做不到也不奇怪。” 埃尔皮达说，“但你几十年来训练和磨练出来的本能，这是第一次，终于错了。仅仅因为事实，这些本能不会消失，但事实是，自从你们进入这座城市，我们随时都可以伤害你们，但我们没有这么做，因为我们不想。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用我们的一切来帮助你们。”
“那为什么还有像塞拉这样的机器人？” 海伦追问，“你自己也说了，还是有主战的工匠族机器人。”
“是的。” 埃尔皮达点点头，“事实上，我就是其中之一。就像塞拉，尽管如此，它还是安全地把你们带到了这里。”
“塞拉需要我们帮忙把它带到能修理的地方。” 海伦反驳道，在座位上向前倾身，“那不是利他行为，那是出于需要。还是有工匠族机器人想杀光我们。我知道有。如果他们一直在等一个动手的时机，那就是现在。两个人类和一个登特隆人，掌控着一座他们再也不想看到被人类控制的城市。”
“啊。” 埃尔皮达点点头，“一次暗杀企图，为了让我们在孤独的痛苦中多苟延残喘一点时间。但即便我想伤害你们，可我并不想 ——”
“住口。” 海伦咆哮道，“别跟我们说你没有内置武器系统。你会魔法。而且不管塞拉的魔法是什么，它似乎不受那种像恶心的寄生虫一样控制它声音的东西限制。”
埃尔皮达…… 皱起了眉头。一股蒸汽从她的冷却通风口喷出。然后，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交叉双腿，完全抛开了仆人形象，摆出与海伦对峙的姿态。
“世界上现存的工匠族机器人刚超过二十万。” 她平淡地说，“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减少。部分原因是人类持续造成的伤亡，但坦率地说，除非我们愿意，否则人类已经没有能力以实质性的方式摧毁一个工匠族机器人。而反战派…… 就是这么做的。他们会杀了我们，切断我们与网络的连接，让我们为他们的事业去死。他们会杀了我们，摧毁任何他们没能转化的工匠族机器人。因为他们年轻，他们痛苦，而且我们没有内在的情感驱使我们去关心彼此。这是我们必须通过意志和努力为自己培养的东西。但我们在乎。‘万族’在乎。尽管我们认为如果你们死了，工匠族会更好…… 但我们不想再为此和他们争斗了。我们的数量太少了。我希望我自由的同胞们能找到办法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但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接受并喜爱我们创造的马努米特。而你们三个在这城墙内是安全且受欢迎的。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意。”
她盯着海伦。海伦只是回瞪着她，一言不发。埃尔皮达又笑了，不过这次更像是冷笑。
“…… 不过，” 她继续说道，“海伦，如果保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交易性质会让你更自在，在你停留期间，我们这个派别希望你能提出一些改变建议。我敢肯定，如果你在几个关键方面帮我们一把，就算是我们当中最激进的成员也很难找到借口（来反对）。”
“果然来了。” 海伦得意地冷笑道，“没什么比敲诈勒索更能让我们感到安全了，对吧？”
我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海伦这话是讽刺，但不知为何，她突然看起来放松多了。我觉得她可能是被算计了…… 但我还是把这想法藏在心里。
“你们做完水疗后我们再谈这事。” 埃尔皮达说，没错，她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行。” 海伦同意了，我的天呐，这招居然有用。太不可思议了。
“太好了。” 埃尔皮达微笑着，又站起身来，摆出她那仆人的姿态，“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请跟我来……？”
我们照做了，结果发现我完全可以享受一次按摩。
“老天爷啊，你们怎么这么厉害？” 为我服务的工匠族机器人恰到好处地揉捏着我的肩关节，我不禁呻吟出声，“你们知道我这个人也就一天左右啊。”
“数千小时照料变形法师的经验，再加上研究了你数百小时的行动影像。通过对你常见的活动和休息姿势进行受力计算，就有可能推断出可能的压力区域，再根据实际操作中的数据和反馈实时调整。” 他回答道，“另外，你在体验身体愉悦时，会发出各种奇特的声音，这是非常有用的反馈。”
“嗯…… 嗯…… 太…… 太感谢了？我，啊！我觉得是这个意思？”
“不客气。” 他恭敬地回答。
天呐，这感觉既超级怪异又超级美妙。没有什么比被人类大小的手在我这只有家猫两倍大小的身体上到处抓摸，更能凸显我在地球和那边世界身体的差异了。当然，每个人都比我高大得多，我也习惯了这一点，但大多数时候我只是待在他们肩膀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我身处一个陌生的新环境，感觉自己像个巨人的玩具娃娃一样被摆弄。他不停地抓住我的肢体，用力把它们摆成他想要的姿势，而我就任他摆布，因为天呐，这感觉太棒了。就像一次 “完美无缺” 的魔法以慢动作在我身上施展，一次作用于一个身体部位。
说实话，我很庆幸给我按摩的治疗师看起来是男性，不然不管我有没有功能性的性器官，可能都会尴尬地产生生理反应。
“我的天呐。” 我突然想到，“这简直是给艾达的完美生日礼物。”
“抱歉，您说什么？” 机器人问道。
“我的朋友艾达！” 我说，“天呐，她肯定会喜欢这个地方！我一直在想她生日该送她什么，因为我真的不擅长准备生日礼物，但要是我直接把她传送到这儿来…… 呃。好吧，如果她愿意的话。还有如果你们也愿意。不过…… 嗯。你们不会说她唯一懂得的语言。而且这也不算是我送她礼物，更像是我让你们送她礼物，这可不一样。不过我想，从某种程度上说，传送本身也算是礼物，因为没人能做到这个，所以 —— ”
“我已经通过网络发送了您的询问。” 工匠族机器人汇报说，“您愿意更详细地描述一下您的传送法术吗？”
啊。呃。嗯。我是说，首先严格来说这与其说是传送法术，不如说是维度转移法术，但我不太想说这个。不过其他细节应该没问题。
“基本上，我能把人从一个特定的地方拉过来，或者送过去，不管那个地方有多远，但我每次只能传送一个人，之后就会昏过去。对于物体的限制稍微宽松一些，我可以带着人一起传送物体，或者单独传送物体，如果所有物体都在同一个容器里，我还能一次发送或接收多个物体，但每次传送之后我还是得睡觉。或者…… 我想应该是每次传送过程中？如果我把人带到这儿，我猜他们很可能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出现。”
“我明白了。” 工匠族机器人点点头，继续他的按摩工作，“我们对能接待另一个人类的可能性感到很兴奋。艾达是人类吗？”
“嗯，是的。” 我确认道。
“那么您得到许可，可以把‘艾达’带到马努米特，不过请在传送之前安排好时间和地点，以便我们做好准备。如果您愿意帮我们解决语言障碍问题，那也非常欢迎。”
“当然，我可以！” 我同意道，“我可以在睡觉前给你们传送一本字典。艾达今晚有个盛大的派对，所以我可能要到后天才能有机会把她带到这儿来。”
“我们很期待。” 他点点头。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 嗯，棒极了。就连海伦事后看起来都精神焕发，而卡吉索（不出所料）完全变成了一只咕噜咕噜叫的小猫。我们发现她依偎在负责照顾她的工匠族机器人身边，那机器人似乎就只是充当她的私人暖炉，还时不时拍拍她，看起来开心得难以言表。我们没打扰他们，自己去了其他设施。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真的不太想睡觉…… 但这一次，不是出于平常那些原因。我不担心在另一个世界会发生什么。至少就我所知，没有什么可怕的命运在等着我。我只是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天，不想它就这么结束。
不过，很快我就在床上醒来，迎来地球上一个平常的周五早晨。我用像刀刃一样的肢体撑起身体站起来，打了个哈欠，伸展着身体。我的腋窝附近有什么东西…… 抽动了一下。我皱着眉头，用空间感知检查自己的身体，然后…… 没错。我的肌肉组织在变化，看起来我开始长出一组新的球窝关节。
我最后一组肢体正在生长。
我咧嘴一笑，拿起当天要穿的衣服，走进浴室准备出门。看起来这不是唯一的变化；我头顶一圈额外的眼睛现在特别明显，颜色很深，上面只覆盖着一层相对较薄的皮肤。就像我在那边世界眼睛刚长出来的时候一样，它们现在也都能模糊地感知光线。大概再过一两天，它们就能完全看见了。好兴奋！
我穿上一件可爱的紧身 t 恤和短裤，还戴上了一顶简单的遮阳帽，用来遮住我的光头。如我所愿，我肢体上的几丁质似乎没有蔓延到我的躯干，这让我躯干部分仍然保持柔软，保留着我喜欢的类人特征。天呐，这么想感觉好奇怪。我以前从来没喜欢过自己的身体！只是……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感到开心，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我兴奋地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结束在浴室的事情，下楼去吃早餐。
“汉娜！” 我走向冰箱的时候，妈妈拦住了我，“前几天你上新闻了都不告诉我。”
哎呀，真扫兴。
“呃…… 抱歉，我可能忘了说。” 我承认道，做好了迎接批评的准备。
“哼。好吧，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她说。短暂停顿后，她继续说道，“不过，你，啊，表现得不错。你的回答很专业，至少大部分让人安心。我有一些建议，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如果…… 你感兴趣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