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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7章 第27章
夜已深，春雨潇潇洒洒势头不减。褚家正厅的灵堂上，已有多时无人来了。
这夜雨又让褚泽想起往日噩梦中扰人的雨声。他感觉冰凉的寒意正从暗夜的地面一步一步蔓延到他的身边，钻进他的衣服里，攥紧了他的皮肉。
他眉头渐渐紧锁，一双凤眸中透出凛冽的挣扎，缓慢抬头，看向屏风。
屏风内少女的身影轮廓在烛光中柔和又清晰，看起来暖意融融。只是，离他太远了。
“应宝音？”他压着嗓子轻喊。
“在呢。”应宝音走了出来。她一身白袍上染了澄透的黄色烛光，如同从圣光中走出的神明仙子。
应宝音抱着书凑到褚泽的身边：“咱们是不是要去休息了？”
感觉到她围绕在他身边，褚泽心中的紧张稍减，他掩去自己眼中漩涡般的挣扎，只抬头看向那金丝楠木棺椁：“我要为他守完这一夜。”
应宝音一愣：“那我呢，我睡哪？”她说完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逼了出来，在火光中莹润动人。
“你……”
褚泽刚开口，应宝音就赶紧打断他：“等下，这里连床都没有，你不会想让我睡这吧。”
褚泽停住嘴里的话，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
应宝音面色发苦，她企图挣扎：“你想想，我们昨晚说了什么？是不是说了要尽量克服你对我的依赖？你心里要相信，即使我们分开一些，我也不会消失的。不如我们先试一个晚上？”
褚泽薄唇微动：“不行。”
又是这两个讨厌的字！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说不行！那随便你好了！”应宝音气得转身背对着他，暗暗龇牙咧嘴。
褚泽抬头看着她面朝暗处的身影，听着院内沙沙的春雨，心中一阵煎熬翻涌。
我这恐惧渴望之情，难道真的是病疾之人对药石丹丸的依赖吗？
若是药石成瘾，那必是该趁早戒掉的。
可是……
他宽大的粗麻衣袖垂落身侧，他背部挺得笔直，双手藏于袖内，衬着灵堂黑白相间的布置，显得有些孤冷。
“至少今晚……不行。”
“啊？”应宝音忽然听到他那么说，一时惊喜，转过身一双眼睛被火光映得亮晶晶。
褚泽听到自己妥协的声音：“今晚，你在此陪我。或许之后……或许之后……我可以试着，与你……”
他声音压抑沙哑，咬紧牙关再说不下去，藏在袖内的手紧紧握住那刺手的粗麻，仿佛剩下的话说出口……就要剜掉他的心一般。
“我懂我懂！”应宝音愉悦地跪坐在他旁边，隔着他的长袍握住他的手，“我们只是稍微拉长一点点距离，但是还是在一起的。你若是需要我，我便是踏平山海也会出现在你身边的。放心……”
褚泽心中万语千言涌上来，但是看着她亮若星辰的双眼，却什么都说不出，干脆闭上眼睛。
夜风夹着冷雨，拍打在树木房檐上。灵堂的地面也被渐大的雨势溅得褥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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