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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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害羞了，方静不再逗她，问起买车票的事来。

青雅一共请了五天假，而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明天她必须要回去。

听方奶奶问这个，青雅怔忪，她走了，方静一个人怎么办，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养病，就觉得心头堵得慌。

但很快就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高然来了。

多年以后，青雅还记得她头一回儿见到便宜爷爷的情景，那是一种无形的震撼。

病房里哗啦啦就涌进来一群人，一溜儿水的绿军装，为首的是个一米七八的男人，两弯眉浑如刷漆，眼圈通红却眼神锐利，虽然头发渐白，脸上尽显岁月的风霜，身形依旧挺拔，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不可侵犯。

好一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气势。

方静一看，老头子把他那套重大场合穿着的礼服军装穿上了，心里很不安，一颗心直往下坠，她打着颤站起来，眼看就要站不稳，青雅急遽扶住她。

高然也看着老妻消瘦的身形，年轻时他们一起面对祖国河山庄严宣誓的模样还依稀浮现眼前。

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压住心底浮起的百般滋味，走到方静面前。

高然表情肃穆，他郑重其事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把头顶的军帽摘下。

刻上“八一”红五星的徽章格外亮眼。

“方静同志，是时候向党和国家履行你的诺言了！”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吾儿做到了！”

他率先举起手，向昔日并肩作战的革命伴侣行了个干净利落的军礼，后面跟着的军人也齐刷刷并腿，抬手，敬礼。

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喧嚣，宛如在这一刻停滞了，病房里除了各人的呼吸声外，并无杂音。

青雅小心翼翼地瞄一眼分外安静的方静。

这…

方静原以为自己可能会歇斯底里地发疯，或者是肝肠寸断地痛哭，可当消息真的来临的一刻，却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面上却很稳得住，她拂开青雅搀她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着。

然后坚定、迟缓地向众人一一回礼。

把空间留给需要独自舔舐伤痛的老夫妻，青雅走到楼层尽头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