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卿已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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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她大喜之日。

今日，是她大葬之时。

一喜一白。

商礼一步一步走过青石路，雨滴溅在地上，洗去尘埃，陈藏过往。

唢呐声吹得齐天响，夹杂着哭嚎声，一一沉进商礼心里，扎了根。

走出公主府，雨势大了些。今日长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公主殁了，闭市归家。

商礼有一次走到了那桥上，如今算来，三次了。

次次心境不同。

一次懵懂，一次怀疑，一次哀默。

细雨如丝，点点坠入湖面，湖边的柳树被细雨柔化了棱角，枝条轻摆，却透着一股子悲凉。

商礼独自站在桥上，让人看不见伞下她的神情。

她想到一首词，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事有误，秦娘顾。再有误，秦娘故。

秦漪，事到如今，我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你。或许我应该给你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商礼侧着身子，望着发出悲戚呜呜声的公主府，她真的应该给秦漪磕头。

一磕，以报知遇之恩，攀青云路。

一磕，以谢明了壮志，生而圆满。

一磕，以承当年金诺，无愧本心。

一磕，以敬岁月漫长，勿忘情深。

殿下，我会答应您，先好好的照顾自己。这场局，我会做到最后，尽我所能，颠覆这个朝堂。

然后，我就去陪您。无论有命没命，我都去陪您，体会您走过的路，哪怕粉身碎骨亦或是被挫骨扬灰，我都愿意，希望您别嫌弃我。

钰瑶质问我，为什么成婚之时，只看到了我自己的委屈，却看不到您的难处。

我哑口无言。

而您，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对我心怀愧疚，加倍的补偿我。

殿下，我们都太会藏着了对吗？

同时，我又该庆幸的，单凭着每一次相见的情感，就敢交付一颗心。

每一次相见，都是在加重心底那份沉静又嘲哳的爱意。

殿下，我还算是不错吧，没真正舍弃你。

我不能，也不敢。

我一辈子都想瞧见的世间万物，它们都藏在一个地方，秦漪的眼睛里。

在您眼中，我窥见了世间繁华之景，坚韧的，鲜活的，睿智的，明媚的。

然，我只能泪眼惺忪的看着您慢慢的轻了呼吸，血涔涔的，最终归于平静，而后，粉身碎骨。

商礼眼角流下一颗泪，她想，人好像总是这样，总得失去点什么，才能刻骨铭心，得到成长。

她得到了两个教训，一个鹿闻，一个秦漪。

是鲜活的生命，是亲眼死在她面前，是无能为力，是无可奈何。

商礼叹了一口气，随后好似腰背都弯了一点，独自走回家去。

她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就见以安她们被她种的海棠吸引着，满眼的喜欢。

商礼瞧去，那处的海棠开的粉嫩，又蘸着点雨水，让人心生怜悯。

殿下，我种了海棠花，花开的娇艳，可怎的不见观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