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婚（六）完(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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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娇云说道：“是我叫他来的，怎么了？他早就好了，用不着你费心。”

穆王眉头微皱：“你何必要这样，下午还不够你立威吗。”

“看王爷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你一个王爷，本该有人伺候你休息，我按规矩来罢了，绛玉看着就细心，他伺候你我也放心。”祁娇云心想既然不能当太子妃，当了王妃就要好好享受王妃的待遇，就算不如意，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穆王懒得听她说什么，两人更了衣，祁娇云上下打量着穿着袭衣的穆王，倒是没想到，穆王长得俊俏，身材竟也比她想的要好。高大挺拔，一层薄薄的袭衣掩盖不住他流畅的线条，这点看倒是比那个病秧子强多了。

穆王说道：“行了，都下去吧。”

祁娇云看了一眼绛玉，突然心生一计：“等等，我刚来，诸多不习惯，半夜醒了要个茶水没人可不行，你们都在屋里候着，一个都不许走。”

下人们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王妃会这样吩咐，今日是新婚之夜，在屋里候着，那岂不是。。。

“你没完了！”穆王一向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哪家那户不是这个样子的，别说你一个王爷了，差不多的官宦人家，也都是屋里候着的，外面值夜的，本该如此，你怎么还帮他们省劲。”祁娇云伸出一只手，随便搓搓手指：“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不为安危考虑吗。”

穆王看到绛玉，绛玉正睁圆了眼睛看着祁娇云，脸上是说不清的情绪。发现穆王在看着自己，也只好垂下眼，和其他的下人一起，诺诺称是。

穆王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他再厌恶祁娇云，这样一个麻烦已经进府，他总要先保住绛玉的命。一个皇子，身体又何尝是自己的。

帐帘落下，红烛熄灭。

绛玉和其他人分站两排，跪在屋里，谁也不敢打瞌睡，听着床上的动静，等着王妃随时吩咐。

一整晚，绛玉跪在冰冷的地上，屋内没有点灯，在黑暗里听着帐子里的动静，安静的夜晚加上黑暗，让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绛玉知道祁娇云一定会报复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惩罚。这种惩罚，比让他在戏班受人排挤，每天挨打更甚。

他不想听，但是无处可逃，声音充斥的他的耳朵，祁娇云的笑声，娇喘，都像是针一样，从他耳朵里刺进去。她像是在炫耀，在向他们明示，穆王，是她的人，你，那也不能去，就在这听着。

地板上传来的冰冷，冻住了他的膝盖，但那清楚的声音，更让他像是身处在冰窖里。只能咬着牙，硬忍过漫漫长夜。

他掐着自己，告诫自己不该有任何情绪，可这些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砍不断。

好不容易，忍到他们都睡了，一起跪着的小厮们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忍不住打起瞌睡。但绛玉升不起一丝困意，睁着干红的眼睛，看着地板，一直到黑暗的地板，被天光撒上了一层灰。

终于熬到天亮，穆王从帐子里走出来，在地上跪着的小厮们赶紧迎上去，端着洗漱的用具。

绛玉也赶紧上去，但跪了一整晚一号没动过，腿早就僵硬了。还没起来便摔了一脚，差点打翻手里的铜盆。

但也只能咬着牙，赶紧站起来，端起铜盆走到穆王面前。

穆王洗了手和脸，将帕子放到一旁，看这绛玉的脸。一晚上没睡，脸色很是憔悴，嘴唇都有些发白。皱着眉，能看出来牙关紧咬着，低着头，眼睛看着手里的水盆。

绛玉躬着身子，穆王看看两边，趁别人没注意之时，伸手轻抚了他的头顶。

绛玉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穆王，只这一下，就够了，一晚上的痛苦一扫而空，绛玉像是整个人从冰窖里，来到了温暖的阳光下，阳光里有穆王手心的温度。

他什么都好了，腿不疼了，甚至一晚上没睡的倦意也一起来了。常年生活在泥潭的人，只要有一个缝隙能漏下来光，他就能顺着光，找到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