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五色土-参童(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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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两句谚语，我都不喜欢。”她道，“我喜欢的是另一句，‘人非圣贤哪得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依我看，这世上事，从来只有三件。自己的事，别人的事，老天爷的事。你呢，做好自己的事，莫管别人的事，剩下的，是老天爷的事。”

“我记得，你一向主张其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萧无常忽然道，“既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何必来管我的闲事。”

“非是管你的闲事，而是劝你，莫管老天爷的闲事。”那女子笑了一声，“亏你活得那么久，却不知月若无恨月长圆的道理。凡事难以十全十美，你却偏要追求一个天衣无缝。圆觉好心想帮你，你到底为什么不同他交涉，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是在说教我？”

“说教不敢。我只是想告诉你，所求的东西求不到，那就自己去造。你可是堂堂护法神，这点法子，难道就难得倒你了吗？”

“你说的倒容易。”

“你只管做你的，老天爷的事，让老天爷去办，成败与你无关。”那白衣女子道，“可也正应了那句话，‘儿孙之福不在爷，有也由天，无也由天。’ ”

萧无常忽然抬起了头，身旁却空无一人。他四处张望着，竟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他愣了片刻，忽然一个激灵缓过了神来。立刻他便跳了起来，捡了一朵流云便朝长白而去，一路风驰电掣，丝毫未敢停歇。

长白之山，又称太白山，居于北岳臣国之东，乃是一座神山。山上有许多白色浮石与积雪，世人都称赞它可堪“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之名。

萧无常一路横冲直撞而来，眼见四周白雪皑皑，一时竟让他头晕目眩。他刹不住脚，一头撞进了积雪之中，犹如寻觅猎物的雪狐，只露了两只脚在外面。

这雪厚得令他直打喷嚏。好容易挣扎出来，却落得自己像个白发老翁一般。但萧无常无暇顾及自己的容貌，他跳起来就朝山上跑，也不管哪里有路，总归是殊途同归。

但跑了一会，他忽然又折返回来，拿出一个小布袋，抓起一捧雪放了进去。

长白山上云雾缭绕，四处如白霜铺地，一片皑皑大雪。他在那雪山上缓步走着，只觉得四下里十分严寒。虽然他不怕天寒地冻，但还是幻出了风毛在衣领上，倒是显得他雍容华贵了许多。

他一路走着，并不知那山上许多花妖草魅都在悄悄看他。这地方天寒地冻，且灵气过纯，反而鲜少有人造访。那些精魅甚少见人，忽然看到一个白衣贵公子造访，又发觉他容貌非凡，便纷纷观察起他来。

“哎妈呀，这是哪旮沓来的狐狸公子啊，”它们窃窃私语道，“不过……咋没瞅着他尾巴呢？”

“嗨，你懂个蛋呐。那成了精的狐狸谁带尾巴啊，你瞅他那道行，绝对搁你我上头。”

“俺听人说，书里头那些变幻多端的骚狐狸，都是男狐狸变的。女狐狸都搁家奶孩子呢。他这是回窝里来瞅媳妇儿孩子的吗？”

“别瞎说，这家伙的气息我瞅过了，咋看都是处男——”

萧无常耳朵一动，突然转过头来。但四周一片冰天雪地，除了松树就是梅树，除了冰川就是冷泉，什么都没有。

但他觉得不对劲，老觉得有刁民在窃窃私语，商量着怎么害朕。因此他谨慎地环顾四方，确认没事后，这才继续朝雪山深处走去。

见他一走，那些精魅又从雪中冒出头来，打量着他的背影，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