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山寺（一）(1/2)

首发：~第4章 寒山寺（一）

寒山寺古雅幽静，春日暖阳透过枝叶，洒下细碎光影于青石小径。

林婉瑶却心忧忡忡，脚步匆匆，内心的忧虑深藏不露。

林青逸自幼才思敏捷，眼神睿智。近来，他似有所察觉林婉瑶的异样，目光犀利，仿若能洞悉她心底的隐秘。

黄昏时分，兄妹在禅书房内，手持古籍，目光却透过窗户，落在林婉瑶身上，带着关切询问：“妹妹似有心事？”

阳山书院，名满天下，乃士子心中之圣地，欲入其门，非但才学需出众，更需机缘与毅力并重。

林婉瑶明白此事对兄长至关重要，想助力其求学，却又怕弄巧成拙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因此行事小心翼翼，秘而不宣。

“兄长，是近日读书有些累了，并无其他事。”婉瑶强笑回应，试图掩盖内心的起伏，笑容之下，是对兄长的关切与深深的忧虑。

林青逸闻此，面沉似水，嘴角微扬，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洞察。

“你啊，你私自替我奔波，为那徐夫人荐举之事，为兄已是愧疚至极，你我兄妹，自幼相依为命，有何难言之事，尽可道来。阳山书院之事，我心中自有盘算，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若能入阳山书院，诚然是一桩美事，然若不能，亦不必过于哀伤。”

林青逸相信自己，只要专心向学，必有所得。身为男子理应自谋，“为兄只愿瑶儿平安喜乐足矣。”

说罢，他合上古籍，目光落向婉瑶，眼中满是信任与鼓励，似在表明，纵前路崎岖，家人齐心便能无畏风雨。

刹那间，婉瑶心中涌起暖流，忧虑如窗外竹叶，在春风里飘散。的确，一家一心，何惧路长？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光斑。

林婉瑶坐在老夫人房中窗边，侧目望向祖母，琢磨着怎样挑起阳山书院招生的话头。

老夫人闭着眼睛，神态安详，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增添了一份从容与睿智。

林婉瑶轻咳一声，林老夫人睁眼微笑：“婉瑶，今日咋这般安静？”声音温和沉稳。

婉瑶咬唇，鼓起勇气：“祖母，孙女有事相商。听闻阳山书院将招生，兄长聪慧好学，若能入学，定有作为。”眼中满是期待。

老夫人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微光，婉瑶又问：“听徐夫人之言，祖母似与院长相识？”

林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阳山书院院长曾是你祖父的好友，只是多年未见，也不知如今他是否还记得旧情。”

林婉瑶心中一喜，连忙说道：“祖母，既然如此，您能否为兄长写一封推荐信，让他有报名的资格呢？”

林老夫人微微皱眉，说道：“此事并非那么简单。阳山书院招生严格，需经过层层选拔，即便有推荐信，也未必能入选。”

林婉瑶的目光变得黯淡，但她并未气馁。“祖母，兄长天资聪颖，只要能获得选拔的机会，必能崭露头角。孙女深知家中因昔日之事，一直保持低调。然而，父亲遭人排挤，郁郁不得志，兄长，兄长若是资质平庸，我们继续低调行事也罢。”

婉瑶见祖母沉默不语，她眼眶泛红，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兄长长于文韬武略，为何不向上进取？父亲近日负伤归来。想必在军中也是处境艰难。既然韬光养晦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不如我们！……不如我们都尝试去争取，又怎知我们不能夺回昔日的荣光？”

老夫人面色稍缓，叹道：“瑶儿，祖母和你母亲忧心，你们到了年纪，若资质平庸，找个普通人家也好。但你们都出众，我怎会不知你爹难处。然而，你姐妹和你大哥皆如此出众。我这老婆子，何尝不知道你爹的难处。”

林婉瑶依偎在她身旁，轻声唤道：“祖母~”

林老夫人微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我这老婆子，得为老林家的将来操办起来，我近日已让你母亲传信给你外祖家，本是想让他们先想出个万全之策，好让你兄长先进入那国子监。”

林婉瑶听闻此言后，不禁面露惊喜之色，忙不迭地回应道：“果真如此吗？若外祖家真能设法让兄长进入国子监，那这件事情可就大有希望了！要知道，就连翰林院的院长都对兄长赞誉有加呢。”

此时，林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带伤感地讲述起来：“想当初，你的伯父与那翰林院徐院长年轻时都是当今圣上的伴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伯父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终未能与圣上一同前往阳山书院继续求学。

即便如此，圣上和徐院长仍不时探望你伯父，前皇后亦会前来，他们自幼情谊深厚。当初煜儿在家调养身体，你祖父为他择了伴读，便是张丽姝的兄长。因这层缘故，我也见过丽姝几面。张丽姝嫁入徐家，也是其兄长与翰林院徐坤交好所致。”

听到这里，林婉瑶不由得心头一震，满脸惊讶地叫道：“居然还有这般渊源！”

林老夫人点头，继而道：“当年你伯父虽未正式入阳山书院求学，但常去拜访书院先生，诚心请教，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生之实。如今我想让你兄长先去国子监，就是不愿落人口实，觉得咱们是靠昔日交情。你兄长的品性，想来也不愿借此谋取功名。”

婉瑶细想，也明白自己方才是急躁了。

此时，林老夫人面带微笑，缓缓抬手，轻拍婉瑶手背，语气温柔道：“孩子，祖母说这些过往，是盼你放下忧虑。你牵挂兄长前途，祖母都知道。”

接着抹了抹双眼，又笑道“今日咱们来到了这宁静清幽的寒山寺，你瞧，这儿的桃花开得多美、多艳丽啊！就让海棠陪着你一同去漫步欣赏吧，莫要总是守在我这老婆子身边啦。你的一片孝心，祖母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全都清楚着呢！”

林老夫人目光疼惜，仿若春日暖阳倾洒在林婉瑶身上，满是抚慰之意。

林婉瑶轻声应和，起身随嬷嬷出门。前方海棠似蝶，轻快引路。

林婉瑶一袭粉裙飘飘，于烂漫桃林中信步。粉白花瓣随风簌簌而落，寒山寺的这方天地仿若仙境。

不远处，贵女们欢声笑语，正热议着回京的三皇子。

“听闻这三皇子八岁就离京去了边关，小小年纪便历经风雨。”

“可不是嘛，十二岁就立下赫赫战功，真乃少年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