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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访问
接到陆向婉的电话的时候，何亦忻刚刚下班，今天做了三台手术，按理说他现在是一名法律上的被告，是不应该进行手术的，但实际上他只是代替医院出面而成为了被告，手术资格还是保留着，更何况医院里实在是太忙，少一个医生且是副主任是很困难的。他现在筋疲力尽，捏了捏鼻梁，试图让自己放松些。
“喂。”他的声音略显疲惫。
“你好，何医生，我是晋宜律师事务所的陆向婉。”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温温的，像是初夏里早晨浅浅的阳光，舒服极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疲惫少了一半。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医院里，她身着简约的浅蓝色西服套装，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她看起来有些急促，他能看到她鼻尖的细汗，微微有些闪。第二次是在事务所里，她这一次很冷静，说话也是从容有序，在吴佩面前也是很谦逊乖巧，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淡淡的暖风。
“你好，陆律师。”想起这些又听着她舒服的声音，他的声音也不禁放得温柔了些：“是关于案子的事吗？”
“是的，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一些细节需要向您确认一下。”
“有的，我刚下班，我们在光明大道那里的rose咖啡店见怎么样？离你们事务所也不远。”那离医院有些距离，但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和他自己的房子挺近的。
她没想到他会提议在外面见面，但好在她现在不忙而且也快下班了，也就没有拒绝，“好的，等会见。”她向吴佩说了这件事，吴佩准许她提前下班，访问完何亦忻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她比何亦忻早到了咖啡店，但她等了不过10分钟，他也到了，他不同与上次到事务所的西装革履，上身只着了一件简单的干净的白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随意且迷人。
他像是一眼就找到了她，径直走到桌前，“你好，陆律师。医院有些距离，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她站起来，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手，他的手有些冰凉，和他的外表相似。
“何医生是这样的，我们对整个事件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但是有一些手术上的细节需要向您和您的同事确认一下，那场手术是您主刀的是吧？”她打开笔记本一边一边记录到。
“是的，我是主刀医生，手术室里还有一个医生、三个护士以及一个麻醉师，当时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是车祸两小时后了，头部受了重击，腹部被玻璃刺破，身体多处出现骨折，呼吸微弱。在手术室里，我们按正常流程走了20分钟后，患者突然出现休克现状我们采取了紧急复苏治疗，但还是没能把患者抢救回来”
说罢，他的眼神越来越落寞，声调也在不断下沉，声音似从胸腔发出，带着一丝痛苦，连带着陆向婉也低落了下来。
“何医生，我能够理解您的感受，希望您能够走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她能够理解这种感受，没有什么比违背自己的职业信仰更难受，那样的信仰是救死扶伤却连一个躺在自己面前的病患都没救过来，这是一种无力感和背叛感,这种感受可以轻易挫败一个骄傲的医生。
“谢谢，我好多了。”不一会儿何亦忻也恢复如常，声音也恢复了冷清，把周身的颓丧气息收住，仿佛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本人一般，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那么何医生，在手术过程中，患者有没有表现出异常呢？比如”她决定要表现出自己的专业素质，不能轻易被影响，继续向何亦忻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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