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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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奢的视线越过陶永嘉，直扫向远处f116身处的那辆车。

陶永嘉走到了那辆车前，临拉开车门时，他似有感应般地回过了头，恰对上岑奢讳莫如深的双眸。

陶永嘉微微扯了扯嘴角，似是露出一个不熟练的微笑，同时抬手向岑奢招了招手。

岑奢眉间的“川”字拧的更深了，他别扭地别开脸，不想再看陶永嘉，也不想做出任何回应。

所以岑奢不知道，陶永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敛起了脸上冷淡的笑意，目光深沉地扫了眼静静躺在车厢之中的f116，接着才拉开车门上了车。

那一天，岑奢拒绝了医生提出的到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的要求，跟着医务车回到基地之后，就自己开车回了家。

潘熠和葛韬还想叫他去喝酒吃肉，岑奢不想去，便以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为由拒绝了。搞得这两个臭小子还狠狠地借此调侃了他一番，说他是不是信息素释放太多了、搞得身体这般虚云云。

岑奢懒得跟他们费口舌，直接一人一脚踹在屁股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的车。

平日里，岑奢都住在特遣队的单间宿舍里，但他今天心情不佳、不想见人，便只是回宿舍拿了加密电脑，之后开车回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距离特遣队挺远，是他爸妈买的房子，但近几年他爸妈退休之后常年在外地疗养，也并不怎么回来住，所以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洗完了澡，胡乱对付了口吃的，岑奢就坐到客厅的地摊上抱着电脑查看起资料来。

岑奢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平日里特遣队的文书工作和需要做笔记的业务培训全都坚持不过10分钟。可现在，他盘腿而坐，膝头放着那台加密电脑，已经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做了半个小时。

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脑屏幕发出的荧蓝色的光照在岑奢的脸上，将他立体挺阔的五官勾勒出一种光怪陆离的异样感。

岑奢放在鼠标操控区的手指微微轻颤，这是因为他对于看到的一切都感到无比震惊。

虽然他早知道基因重组实验的残酷与高失败率，可当那些记录着失败实验品的照片、视频一幕幕地映入眼帘时，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和精神上的压抑，是根本无从想象的。

伏羲计划从第一代，a0至a698开始、经过数十年到f116，历经六代，失败的实验品高达数千。

所谓的龙人从最开始的毫无人形，只是一条地上瘫着的、长有长长尖角的肉虫，到现如今的f116，每一张照片，都让岑奢触目、惊心。

那些不能称之为生物的诡异身体，那些晦暗不透风的实验室，那些残忍的实验手段，那些超乎人体想象的训练方法……

岑奢呼吸急促、手臂上爬满了密密的鸡皮疙瘩，可是他停不下来。他的手像是自己拥有意识那般兀自往下点击，他的大脑也在违抗他的意识，擅自去将那一切全部刻入记忆深处。

他看到了f116小的时候，从一个基因符号变成一个胚胎，再慢慢地长大。

童年、少年、成年，f116的每一天都是在实验室里接受各类测试和训练，科研人员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开刀、电击乃至烧伤，就为了测试他体内龙基因里自带的自愈能力可以修复何种程度的伤口。

f116似乎走过了18年的岁月，但又似乎重复了6570个日日夜夜，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愤怒、充盈着痛楚，小时候的天真、懵懂和好奇早就在地狱般重复的日夜里，消磨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