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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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空单空，到头来一场空，你说他当日在宴上开怀畅饮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落得个命染黄沙的下场？”

少女抄手看着棺材里的人，生不出半点同情之心，狰的目光也在棺中来回流转，察觉外部找不到异常，他上前一步，动手将尸体外衣剥除，正要从头到尾检视一遍，一个沉甸甸的物品忽然从夹衫里掉落出来，风信子凑近一瞧，奇道：“哎，这不是护心镜么？”

“没错，”狰打量了片刻镜面，点点头，又抛出一个疑点来，“假如单空有此镜护住心脉，哪怕他身受重伤，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可见此事另有蹊跷。”

以免错漏，他仔细检查了尸体四肢胸腹，发现除了拳脚造成的瘀伤之外再无其他，便缓缓将其翻过面去，借着微弱的烛光，后心处一块隆起的青紫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风信子见之亦吃惊不小：“难道真如沈炼石所说，对手内劲霸道，能发掌将人周身经脉震断？”

“假如世上真有如此高人，合该直接去阁楼取书，没必要兜这么大个圈子，等到比武结束才动手。”

狰否定了她的猜想，伸手在青紫处摸索，只觉这片皮肤鼓胀异常，像是血管一瞬间从里爆开所致，连忙招手让身边人把蜡烛持近些，反复观察了一会儿，终于瞄准了一处竹叶尖大小的孔痕：“我怀疑这是暗器留下的痕迹，但目前见不到实物，难以分辨其所属的种类。”

“那怎么办，不然用石刀把皮肉刮开？”

“不妥，现在将它取出来，真相是查清了，忘川教的人却不会轻易接受，万一让他们反咬一口，说你我潜入灵堂居心不良，故意借暗器转移视线，太仓宗就更加洗不清嫌疑了。”

狰原样摆放好单空的遗体，与风信子从密道退出，前往藏经阁翻找有关暗器的专著，二人在楼中一通折腾，终于在破晓之前从书上找到了近似的描述。

风信子逐字逐句地照念：“银角子，蝎丘派独门秘器，状如毫羽，通体淬毒，平日收入筒管，临敌运劲发出，一旦深入体内即刻爆碎，令其骨断经损，中招处肉块隆耸发乌，轻者功力尽废，重者一举而毙——”

“这玩意儿也太阴损了，”少女后背涔涔冒汗，生平头一回感到惧意，“蝎丘派，一听就不是什么武林正道，肯定是半路上混进来的，他手里有一筒暗器，防不胜防，我们如何对付？”

狰也觉得事情棘手，但为了宗门上下的安危，容不得他临阵退缩，翌日众人在花厅接受盘查之际，他故作挂心案情进展，主动与沈炼石叙谈，在得知还未追查到凶手踪迹时，他面露惋惜，摇头叹道：“唉，可惜单兄没能通览孤本全貌，便已撒手人寰——”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者闻言又惊又怒，“难不成太仓宗连本书都输不起，竟然私自截留要义？”

他声色俱厉，引得场中人齐齐望过来，狰见状面露惶急，赶紧解释道：“沈教主误会了，龙吟经历时弥久，此前又一直放在阁楼中供人传阅，是以传至我这一代时，书页已有诸多破损，其中关于镇魂珠的两页更是缺损严重。”

“幸好家师过目不忘，月前传信重述了这篇内容，当晚我将孤本交给单兄，不慎漏下了木匣中的信笺，本想隔天转交，谁知”

“还请教主放心，纵然英杰作古，孤本却已认主，待得将其追回，我便将信笺与之奉还为祭，了却这一桩憾事。”

“算你有远见，送书之前还留了个心眼儿，把最关键的内容给撕了，否则咱们哪还坐得住呀，早该天南地北撒网去了！”

“不，我当晚昧下这两页纸，原意是提防单空携宝私逃，倘若他真是镇魂珠的主人，你我不必行动，他也迟早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修习邪掌的丑事败露，必定不为武林正道所容，之后取珠就容易多了。”

“说白了，就是守株待兔，只不过如今换了个人等嘛。”

风信子拿剪子拨着烛芯，有些魂不守舍：“不过，今晚真能来人吗，我总觉得你这钩抛得忒直了，他们不一定会上当。”

“只要有饵，钩是弯是直并不重要，我只怕太多人垂涎，若是又招来几头蝎丘派的恶狼，我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两人枯坐室内，一直等到中宵时分，少女支颐出神，眼皮就要搭在一起，桌上烛光忽地一曳，她遽然站起，呼道“来了”，下一瞬只听“砰嘭”声响起，一双身影破窗而入，即刻与屋中人交起手来！

狰见来者一高一矮，皆作蒙面盗客装扮，猜测他们早前露过真容，他不动声色，一边持剑与当先闯入的矮个子周旋，一边暗中观察其人身法，风信子则攥紧单刀疾砍猛剁，转瞬将后来驰援的高个子缠住。

按说刀剑狭长，本不利于近身对敌，可狰由烛龙亲授武艺，长年苦练不辍，剑法临了至臻至纯的境界，距离远近均碍不着杀势，风信子造诣虽不及他，幸得几日前潘令腾一番指点，悟出些拳械并用的门道，因此愈斗愈盛，不多时便将人逼向墙角。

眼见同伙受困，矮个子弓步挫足，握拳朝狰鼻梁横击，狰斜撤一步，顺势仗剑回撩，对方收臂仰首，乘隙从下方钻出，谁知还未逃出两步，后颈剧震，竟是叫飞出的剑柄击中大椎！

高个子余光见其一动不动，心头焦躁，抬腿挡下一记刀劈，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截铜管，风信子乍见毛发倒竖，想也不想便出掌扣牢他腕骨，一拽一掰，这一下关节脱位，痛得人险些晕厥过去，她趁机踢远了掉下来的铜管，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乌金索，将两人背对背捆作一团

“啧，捂得还挺严实，我偏要看看你俩的真面目！”

少女扎紧绳结，动手将二人面巾扯下，这一瞧却是愣住：“怎么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