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顾景诺对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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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个个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们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眼前即将爆发的“风暴”，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细微风声，以及人们紧张到极点时心跳加速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在默默祈祷着这场“风暴”能够尽快平息，然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顾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频繁地偷瞄着两位小姐，脚下像生了根，挪不动半步，满心祈愿这场纷争能速速平息，可事与愿违，空气里的火药味愈发浓烈。

不多时，相爷顾长风被传唤而来，他大步迈进院门，面色阴沉似水，目光在凌乱的院子与对峙的姐妹间梭巡，声若洪钟：“这是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顾景诺恰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眼眶噙泪，奔到顾之恒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哭诉：“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大姐她今日太霸道了，一回来便命人将女儿精心侍弄的牡丹全毁了，那可是女儿的心血，她丝毫不顾念姐妹情分呐。”

顾寰锦不慌不忙，上前盈盈一福，仪态端庄，不卑不亢道：“父亲，女儿不过是想让凭澜苑重拾往昔风貌。

昔日这里梅影绰约、雅致清幽，是休憩静心的好地方。可如今被改成这副俗艳模样，女儿身为院子的主人，拿回所属后，清理些杂乱无章、失了格调之物，何错之有？

反倒是二妹，未经我同意，擅自改换布置，坏了院子规矩。”

顾之恒听着二人说辞，眉头皱得更深，他审视顾寰锦，眼中闪过一丝考量：“行了，既然这牡丹是你妹妹喜爱之物，就让她搬去澜锦苑吧，你俩别吵了。”

“父亲明鉴，此前女儿身不由己，诸多不便，才让这院子被旁人随意摆弄。如今既归位，自然不能再忍它这般腌臜，女儿也只是想恢复旧景，让院子重归宁静素雅，就像母亲在世时那般，也算守住一份念想。”顾寰锦言辞恳切，目光诚挚，提及母亲，眼眶微微泛红。

顾景诺一听急了，跺脚嚷道：“父亲，大姐就是故意针对我，她就是看不惯我过得好，哪是什么为了院子格调，分明是嫉妒我有这些花儿相伴。”

顾寰锦轻嗤一声：“二妹，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所求不过是院子本真模样，你若真爱花，有的是园子可去，何苦强占我这凭澜苑。”

顾之恒抬手止住二人争吵，沉思片刻后说道：“都别闹了。寰锦，这院子是你的，你有权处置，但行事也当顾念姐妹情，莫要太过刚硬；景诺，你未经允许擅改院子，也有错在先。从今往后，景诺去别院另起花田，寰锦便按你的想法重整凭澜苑，只是往后姐妹间需和睦相处，若再因琐事争吵、闹得府里不安，我定不轻饶。”

顾寰锦屈膝行礼：“女儿谨遵父亲教诲，定会把院子打理好，也愿与二妹冰释前嫌。”顾景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咬着唇应下，暗暗盘算着往后寻机找回场子，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在这深宅大院里，故事仍在悄然续写。

自那日后，凭澜苑便陷入了紧锣密鼓的修整之中。顾寰锦亲力亲为，指挥着家丁仆妇，按照记忆里的旧景细细规划。她寻来老匠人，定制与往昔样式别无二致的石桌石凳，安置于庭院的梅树间隙，又命人从库房翻找出搁置许久、母亲曾用过的古朴花架，擦拭一新后摆在檐下，只等梅枝伸展，便可作点缀。

顾景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明面违抗父亲之命，只能在别院闷气，每日对着满园新植的花苗唉声叹气，将对顾寰锦的怨怼深埋心底，时不时差遣贴身丫鬟去探听凭澜苑的修整进度，盼着能寻出点差错，好去父亲跟前告状。

一日，修整已近尾声，凭澜苑里梅花树苗已亭亭玉立，嫩蕊初绽，幽香隐隐飘散。顾寰锦正站在院中日思母亲，神色缱绻，这时顾之恒踱步而来，见此景，微微颔首：“看来你确有用心，这院子渐有往昔神韵了。”顾寰锦回神，恭敬行礼：“多谢父亲夸赞，女儿只望能重现旧时光景，不负母亲期许。”

岂料，没等父女俩多聊几句，顾景诺匆匆赶来，她一进院门，看到焕然一新的凭澜苑，妒火“噌”地又冒起来，阴阳怪气说道：“大姐可真是好手段，这院子如今倒像只有你念着旧情，我们旁人全是无情之辈了。”顾寰锦眉梢一挑，还没作答，顾之恒已沉下脸：“景诺，休得胡言！此前已有定论，你怎还来滋事？”

顾景诺委屈地瘪嘴，眼眶泛红：“父亲，女儿只是想来瞧瞧，可大姐这一修整，把我从前在这儿的痕迹全抹了，好歹姐妹一场，怎做得这般绝？”顾寰锦冷笑道：“二妹，我不过是依规行事，还原院子本貌，你那些杂乱布置本就不该在此，何来绝字一说？你若念旧，大可在别院按心中所想布置，何苦来这纠缠。”

顾之恒见两人又要起争执，重重地咳了一声，正色道：“都住口！过往之事莫要再提，景诺，你既已另辟别院，便好生经营，莫要再生事端；寰锦，往后这院子你需好生打理，也多包容妹妹，莫要恃长欺凌。若再因这等琐事纷争不休，家规处置绝不轻饶。”

顾景诺咬着唇，心不甘情不愿地福了福身，转身快步离去，脚下的步子带着几分气急败坏。顾寰锦望着她背影，对顾之恒轻声道：“女儿明白父亲苦心，会谨言慎行，与二妹修好的。”此后，凭澜苑终是恢复了往昔宁静，只是姐妹间那暗流涌动的嫌隙，仍如深埋地下的火种，不知何时会再度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