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人结发授长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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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侍卫不甘上前：“少爷，是否要追？”

“不必。只要红玉存在，登仙会便可问罪闻绎。”云遇柳制止侍卫，心情却分外不悦。

红玉既然知道鹦哥就该活在笼子里度日，又为何要跑出去自讨苦吃，他们在一起明明那么快乐。闻绎做得她的主人，自己又如何做不得。

他的小鹦哥可要快些回来，要是让他等太久，他就亲自把她捉回来。

里耶山有个干涸的池子，据说从前是一片极大的莲花池，玉清老祖的座驾仙鹤将池水喝光，莲花枯萎，玉清老祖便在池心埋入一念点化，每位修者一生只得一次，助指点迷津，早悟长生。

此后，这无甚稀奇的荒废池子便有了名字：迷津枯。

红玉来这里不求玉清老祖神念降临，只是等待一个能够为她指点迷津的人。

无风，铃响。

紫灰绫裳，金线花鸟纹，黑发白玉簪。天下至贵的颜色下，闻绎却更如流风回雪[2]，清逸飘渺。眉眼如远山秋水，鼻唇似险峰弯月。他身体似乎恢复一些，不复初见时那般清瞿，略微有些血色，倒比上次见面更像人一些。

红玉眼中升起层薄泪。她本不是这样软弱的人，可见到他却莫名升起几分委屈。

“是我不好。”闻绎温柔叹息，“我总是照顾不好你，总让你受很多委屈。”

“我算不清这笔账，就像算不清养父母那笔一样。”红玉说，“你救了我，算是还清我父亲账，毕竟天下没什么东西比命更贵。你接我到仙山，让我看到天地浩大，这是恩；可我同时也为人所欺，两厢抵消恩怨平。可我们结伴一路，我敬慕仙长的人品，也算互有情谊。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闻绎点头：“身子虽好，道却难明。我上次不听师尊劝阻，心生魔障。这次顺从师尊指引，由入世道转为出世道了。”

联惠道君提及闻绎百年过往，只言：纵使相知相托重河山，只剩深雪堆去枯荣卷。闻绎深感无力，江山可匡扶，众生难解救，他辗转此道，越陷越深，最终只能害人害己。联惠道君助他转修出世道，可他并未打心底里认同此道，魔障虽则尽祛，修为却难寸进。

“道不道的我还不明白，仙长的忙，我总也帮不上。”红玉有些怅惘，就像凡尘一路，闻绎的心结非她所知，亦不能解。

闻绎轻抚红玉发顶：“你哪里知道，你还活着，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红玉抬头看他，闻绎眼中竟带着淡淡笑意。这惊鸿一笑，宛若春来雪融，是倾国倾城。

红玉敛目定神：“我有一件事儿想请教仙长。外门弟子间传言，凡人自古不能修仙，我能修仙是因为仙长用天材地宝改造了我的身体。这是真是假？”

“我既出关，没人敢动你。在外面若有人问起，不要说自己是凡人，也不要说自己是修士。”闻绎已有成算，“至于是真是假，你只要知道你体内的玉髓已经与丹田融为一体，谁都无法夺走。”

红玉恍然。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原来自己的长生，真的是闻绎一手送来。

可她心中却升起更多宏大的疑问：

什么是仙人？什么又是凡人？为什么修士能够修炼，但凡人却不行？如果今日她能温养玉髓于丹田踏入长生之途，是否意味着天下凡人皆可如此？

可这些还不是开口询问的时候。她总会一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