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四十章 落入谷底
洛宁桑的眼眶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哭腔:“我担心你嘛,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呢。”
她的鼻尖微微泛红,贝齿轻咬着嘴唇,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几分。
墨幽离此刻瞧见洛宁桑这副模样,心中却好似涌进了一股温泉,暖烘烘的。
他伸出双臂,轻轻地将洛宁桑拥入怀中。
墨幽离贪恋着这份温暖,双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下巴轻轻搁在洛宁桑的肩头,闭上双眼,只想把这一刻的温情镌刻在心底。
墨幽离自幼生长在波谲云诡的皇室,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一路摸爬滚打,历经无数残酷争斗。
眼下这后背的伤,与往昔那些致命创伤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当他感受到洛宁桑因为自己受伤而心急如焚时,竟鬼使神差地想要多贪恋一会儿这份关切。
于是,他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虚弱地低语:“好痛……”
小鹿一般的眼睛委屈的看着洛宁桑,皱着眉,那张勾魂夺魄的脸此时惨白不堪。
洛宁桑闻声,忙不迭地伸手回抱住墨幽离,试图给予他一些支撑与安抚。
可手掌刚贴上他的后背,那一片黏腻温热的血迹便让她的心猛地一沉,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你受伤了,都怪我…如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摔下来。”
她的声音颤抖着,满心自责,仿佛这一切伤痛都是她亲手施加在墨幽离身上的。
墨幽离偷偷瞧着洛宁桑自责的模样,心中虽暖,却还觉得不够,他悄悄运转内力,强行逆转经脉。
刹那间,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下一瞬间,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鲜血。
这副模样,更是让洛宁桑心如刀绞,她慌乱地撕扯自己的裙摆,手指因为焦急而有些笨拙,好一会儿才撕下一块布条。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墨幽离的伤口,眼神里满是心疼与紧张,一边包扎一边喃喃自责:“对不起,我轻点,你忍着些……”
布条在伤口处缓缓缠绕,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引得墨幽离倒吸一口凉气。
洛宁桑心疼得眼眶泛红,隔着薄薄的亵衣,洛宁桑慢慢的缠绕手里的布条,在触碰伤口的位置,洛宁桑低头轻轻吹着温热的气息,试图以此减轻他的痛楚。
墨幽离只觉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后背的伤口处蔓延开来,搅得他心下大乱,连后背疼痛都渐渐感知不到了,所有的感觉仿佛都聚集在了她唇下那一小片温热之上。
他忍不住出声:“嘶……好像你吹吹就不疼了。”
说话间,还不忘悄悄瞥一眼洛宁桑,贪婪地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俩的亲昵。
洛宁桑听他这话,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嘴里还念叨着:“那你不要动,我多给你吹吹。这是娘亲教我的,有一次我去寺庙看娘亲,却因跑的太快摔了。娘亲就是这么给我呼呼的,娘亲说呼呼就不疼了。”
她全神贯注,丝毫没察觉到两人之间愈发暧昧的氛围。
好不容易包扎完毕,帮墨幽离穿好衣服,洛宁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灰头土脸的,墨幽离那张平日里魅惑勾人的脸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尘。
她定了定神,说道:“你先在这休息下,我去找点水来。”
其实她的腿在坠谷时也受了伤,这会儿正隐隐作痛,只是怕墨幽离担心,便一直强忍着没说出来。
墨幽离靠在一块巨石上等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满心担忧。
洛宁桑转身,拖着酸痛的腿慢慢走远了些,确定墨幽离看不到自己了,才伸手揉了揉腿,一瘸一拐地艰难前行。
她环顾着四周,这谷底幽深昏暗,浓稠的雾气弥漫着,带着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黏腻的泥巴裹住脚掌。
偶尔踩到几根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谷底格外突兀,惊起她一身冷汗。
不远处,似有潺潺流水声传来,洛宁桑心中一喜,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那股水汽便越重,可道路也愈发难行,荆棘丛肆意生长,尖刺划破了她的手臂与裙摆。
她咬牙忍痛,拨开一丛荆棘,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窄窄的溪流。
她急忙蹲下身,纤细的手指颤抖着,用宽大的树叶折成简易容器,小心翼翼地捧起水来,水在叶片间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突然,从溪边的石缝里窜出一条绿色小蛇,如一道诡异的闪电,“嗖”地窜出,咬在她胳膊上。
洛宁桑只觉手臂一阵刺痛,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扔了手里捧着的救命之水。
她那尖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咬过洛宁桑后,这条小蛇像示威一般,在她身边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洛宁桑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洛宁桑捡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驱赶着小蛇,待小蛇钻进草丛没了踪影,她才松了口气。
洛宁桑脸色惨白如纸,她卷起袖子,白玉般的胳膊上,两个血牙印触目惊心。
她怕死,是真的怕,在这一刻,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逼近。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画面,她满心悲戚,想着这要是一条毒蛇,自己那未尽的人生是不是就要戛然而止。
可即便满心恐惧,她心心念念的仍是墨幽离。
从裙摆上撕下一小片干净些的布料,浸湿后拧干,想着先带回去给墨幽离擦擦脸。
接着她捧着水,强忍着害怕与手臂的疼痛,一步步挪回到墨幽离身边。
“墨墨,快喝点水。”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坚定,扶起墨幽离,将水缓缓喂到他嘴边。
墨幽离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喉结滚动,带着几分病弱的性感。
洛宁桑望着他,湿漉漉的眸子不经意间扫过他裸露的腹肌,内心幽怨顿生。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的未来夫君啊,如今自己却可能命不久矣,日后会不会便宜了别的女人!
这念头一起,就如野草疯长,难以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