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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1章
布勒胡木不在了，作为他生前钦定的接班人，察哈尔接起了俄日和的大旗，成为了新的可汗。
他挺着脊梁，没有流露出一丝脆弱。林嘉言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浓郁到实质的悲痛，但他不能倒下，甚至不能像扎那一样放声大哭。
他必须撑住这口气，笔直地站在这里告诉所有人，只要有他在，俄日和不会倒下。
林嘉言的眼泪停不下来，她感觉自己是在替察哈尔流泪，他那无法抒发的悲伤与痛苦，都通过林嘉言的眼睛溢了出来。
夜里，林嘉言坐在案前发呆。
察哈尔回来后就一直忙着安抚人心，整顿部队。从白天到黑夜，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林嘉言本想陪着他，但她身子重，今日已经站了许久，实在是撑不住了。
莲心扶着她回来，但她却不肯休息。执着地坐在这里，等着察哈尔。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断断续续传来不知名的呜咽声。风从打开的门缝里鼓了进来，林嘉言捂住嘴巴闷咳了几声。
莲心拿来热手帕给她敷脸，实在不忍心看她憔悴的样子，“公主，您不肯上床入睡，那至少也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这样下去您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的啊。”
一闭上眼睛，林嘉言就会想起今天察哈尔的样子，那样沉重的悲痛从他的身上蔓延到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用了，我等着他。”林嘉言拿下脸上的手帕，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怎么还没睡？”察哈尔推开门走了进来，声音满是疲惫。
莲心躬身退下。
林嘉言呆呆地看着他，他的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里布满血丝，形容颓废，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光彩。
“阿苏。”她轻轻喊了一声，再也忍不住，朝他扑了过去。
察哈尔伸手接住她，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颈边。
“言言……”压抑了多日的悲伤即将决堤，察哈尔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我在呢，我在这儿呢。”林嘉言尽力回抱住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林嘉言的肩头，那温度一路从后背烫到了她心里。
“赤勒丹下有硝石矿，大野部早就知道了。他们一早就在那里埋好了陷阱，都怪我……怪我没有想到，怪我去得太迟了……”察哈尔收紧手臂，陷入无尽的忏悔。
“这不是你的错，别这样。”林嘉言心痛到滴血，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安慰他。
察哈尔肩膀颤抖着，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嘉言支撑不住他的重量，腿一弯，带着两个人跪坐在了地上。
两人头颈相依，肌肤相贴。林嘉言心绪动荡，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不安稳起来。察哈尔感受到了她腹中的动静，手臂绕过腿弯，把人抱到了床上。
林嘉言两只手臂都挂在察哈尔脖子上，她全身心地依赖着他，完全无心理会腹中孩子的动静。
察哈尔抱着她躺下，林嘉言缩进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生怕他跑了似的。察哈尔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肚子前，想要触碰却又停下了。
林嘉言向前挺身，把作动不已的肚子递到他手里。察哈尔分开手指，抚了抚那团柔软。上次回来时尚且不足自己一掌，现在又长大了不少，展开手指才能勉强捧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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