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拾叁章回溯（五）(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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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太和七年。

彼时的太和朝还算是一潭平静，有戚家两位帅将镇守的边疆也没掀起多少惹人注目的大风大浪，虽外患雏形已在，但在那么些个最善粉饰太平的长袖墨客的舞弄下，倒作出了个海清河晏、泱泱大朝的好模样。

即是大朝，自是少不了各式各样前来捞横财的商贾倒贩。

除了西域而来香料、琉璃器具，北方诸皮草、汗血宝马外，便是属波斯的舶来物最紧俏了。

苏麻离青排第二，波斯美人排第一。

又与民间的牙婆子行业不同，这种异域人贩子更是把本就不多的人性泯灭的一干二净。

一开始，太和朝人是不能接受这种五官过于立体、浅色瞳孔、金红发色的“波斯美人”的，但不知是从哪一位显贵开始，在家中养一位波斯美人，竟成了身份尊贵的象征。

波斯美人也有高低等级之分，红发浅瞳最佳，次为金发绿眼，最低为棕发墨瞳。

波斯美人又以十岁至十五岁为上上佳，十岁学弹琴吹箫，学吟诗作对，学笔墨书画，而从十五岁起便主意学另一种吹箫了。

可又与那些出了名的扬州瘦马、西湖船娘不同，在这条灰色的产业链中，波斯美人自始便是没有活路的。

因为了让波斯美人更加的奇货可居，丧尽天良的异域人贩子会在波斯美人十岁起，在他们体内注入一种特殊的慢性毒物，然后把她们的命数牢牢控制在二十五以内。

千金散尽，拥享美人十载光阴。

曾有太和一位有名的才子撂下此句，倾家荡产买了一名金发绿眼的波斯美人，从此江郎才尽，杳无音讯。

而几载后，威名赫赫的戚将军手中那把名震天下的刀，世人口口相传称颂的戚宝爷，就曾是那让天下众人趋之若鹜的波斯美人。

太和七年，十三岁的戚骁早已不满足戚府那四四方方的宅院，得了空便要邀上佛渡上街溜达，美名其曰要体察民情。

民情如何佛渡是没体察个一二出来，倒是戚骁受街坊小贩的欢迎程度让佛渡犹是讶然。

每当戚府的角门被鬼鬼祟祟的拉开，跑出两道相携的身影时，整条街上的小贩便会闻风而动，整体有素的蹲在戚骁必经的路上。

卖糖葫芦的、卖糖人糖画的、卖糕点点心的、卖风筝拨浪鼓的……但凡会让国寺小活佛瞥上一眼的，都一溜儿老实蹲着等待戚未来小将军的临幸。

不管多少年过去，在戚骁心里，佛渡仍是个被束缚着、未曾体会过人间烟火的小可怜蛋儿。

即使佛渡再三强调他不用撞钟敲木鱼给师兄捏腿，戚骁还是一上街就看见什么给佛渡买什么。

后来，佛渡实在受不了每次都大包小包的回寺中，然后被迫接受一众人目光的洗礼，便在某次戚骁来寻他时，从里面锁上了自己的禅房门，以此强制和戚骁协商，让他断了看见什么就买什么的念想。

当日足足僵持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渐黑，最后结果才是两人各退一步，变成了佛渡喜欢什么，戚骁再给买什么。

而戚骁认定的小活佛喜欢的但是不好意思张口索要的东西，便是佛渡关注些什么。

看了糖葫芦一眼？好的，每种口味各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