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拾壹章渡人渡己(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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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霄瞥见红痕出现，一时间大惊，急忙上前想安抚住张渡，却在要碰到他的瞬间，猛地被一股狠冽的掌劲击飞。

齐霄武功不弱，却被这一掌打的飞出丈远，合着裂掉的屏风一起摔在了地上。

张渡身形一闪，瞬息之间便拎住了慎行的脖领，一下将他摔在墙上。

慎行痛哼出声，被张渡一脚踏在了胸口。

墨发垂落，遮住红痕，张渡低身，身上原本带着的慈悲感被如今这恶鬼模样的人吞噬的一干二净。

嗜血的杀意笼罩在张渡浑身，他死死盯着慎行，从齿缝中咬出一字一句：“他，人呢？”

慎行自小长在唐家大宅中，见过最凶狠的人也不过杖责下人的老管家，被张渡猛揍几下，吓得忘了哭，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少…少爷让我和慎行去马车收拾行李，我们…我们把马车安顿好之后，就准备去给少爷打一点梳洗用的净水，可…”，慎行撇了撇嘴又要哭：“…可是我们再上去之后少爷就不见人了！我们到处都找过了，掌柜的店小二也都没见过少爷出去，谨言已经去报官了，怎么办啊，少爷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张渡松开慎行，慎行疼的一时爬不起来，也不再挣扎，就这么躺在地上呜呜的哭。

张渡打齐霄是实打实用了内力的，打慎行却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他知道那是戚骁的人，他不敢用内力，只用了自己的蛮力。

齐霄呸出一口血沫，撑着自己站起来，看着只受了一点皮外伤的慎行，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真他娘的是同人不同命。

张渡脑子还是混乱的，他知道他自己犯了病，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两眼开始空洞无神，嘴里不知叨叨着什么，一步一步向天字一号快步走去。

一定是穆景澜，一定是那块墨玉。

他为什么没跟着戚骁一起去天字一号，一起去查看那块墨玉的玄机。

他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告诉戚骁，他就是佛渡，管他信不信，管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他为什么又再一次放任戚骁一个人。他为什么这么不长记性，这么不长心。

张渡口中泛甜，血腥气从肺腑传到了耳后。

齐霄在身后呼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只剩下了耳中嗡嗡作响的呜鸣之声。

眼中事物愈发模糊不清，天地之间升起了薄雾，唯有天字一号的挂牌仍在他不多的清明里占据一席之地。

一阵跌跌撞撞，张渡苍白的手推开了天字一号的房门。

仿若回溯的走马灯正浮光掠影，经年景色映入眼帘，只道是一如往昔。房间的布局还是多年前的样子，里间并列两张的青纱帐床，红木桌椅，精瓷茶具，一个黄铜面镜摆在侧边。

张渡突然回想起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和戚骁来武城游历时，碰见了前来求偶遇的穆景澜，在他私自开张的踏歌楼里，戚骁钦点了最高待遇的天字一号。

戚骁就坐在那面黄铜镜前，咬着发带重新绑着自己的头发。

发带压住了戚骁的舌尖，以至于他说出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让张渡有点记不清。

他现在头痛欲裂，但还有一些记忆随着他的呼吸喷薄而出。张渡茫然的张了张嘴，嘴唇一翕一合，似是模仿又像是复述。

张渡喃喃道：“佛渡，你快看，这歪歪扭扭的镜子里好像有两个你，你分我一个好不好？”

八年前的佛渡着一席素白僧袍端坐在红木靠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杯中的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