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年节(2/3)

首发：~第11章 年节

青溪陪着母亲，好言好语劝了两日。思竹也来了几回，向林夫人主动揽下莲心居那头的麻烦事，青溪也道要帮着准备过年的事务。可林夫人哪里舍得他们这般委屈顺从，心软之余也顾不上生气了，重新又开始料理府中事务，只是还不大肯与林侯爷多说话。

这一屋子又闹又哄，青溪是顾不上再出府了，只能是仍由霍知雍去将余下的铺子都跑一遍。青溪本是有些羞愧，与他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道要多学些，结果却只去了一次。”

“有什么要紧。我既不会贪钱逃了，这产业也挪不动道，何时你有心了再去便是。”霍知雍一脸好笑地看着她，随即又道，“正要同你说，我叫那锦衣坊的人这两日过来，你可方便么？”

青溪想起此事，当下又高兴起来，絮叨着说起自个儿要订四五身衣物，身量尺码还有不同，叫锦衣坊的人多做些预备再来云云。霍知雍望着她一直笑，也不知听没听，总之连连应下，临走时才想起塞给她前些时候新进的话本。

万事俱备，这除夕便也到了。

除夕是一年头里顶顶要紧的日子，青溪一大早便起来，也没得赖床之类的事。董妈妈见了高兴，和向晚一起喜气洋洋地给她梳洗打扮，择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又给她添了一支累丝金玉簪子。

青溪从铜镜里瞧着自己，她平日里是不喜这样艳丽的，不过今日难得一次，倒也不错。

青溪心情甚好，领着向晚出门去。门扉打开，早前的积雪已消解了个干净，外头正是冬日暖阳、无风无雪，叫人十分畅意。

青溪先到前厅，和思竹一起向父母请了安，一行人又去了莲心居向老太太请安。大约也是因为日子特殊的缘故，一家人说起话来竟都是和颜悦色的，林夫人没给林侯爷摆脸色，老太太没给任何人难堪，就连小姑妈，都难得关怀了青溪两句，问她回府过得还习不习惯。

待到后来午间，二叔与二婶也一起来了，这林府便更热闹起来——因为小姑妈非要留在府里过年，林侯爷和林夫人拒绝不了，又不想叫外人非议，索性便想了个举家一起过年的法子，名头上只说是林侯好多年没回，今年回来便想举家团圆。自然，他们也邀请了怀远伯府，只是人家推拒不理罢了。

老太太见到二叔原本是高兴的，可她一挪眼，又看见了跟在二叔身后的二婶，当下又不痛快了，似笑非笑道：“我还当你欧阳家的不愿来呢！”

二婶本还在笑着与众人见礼，被老太太如此一说，当即便垮了脸，一言不发。二叔忙笑着打哈哈：“什么欧阳家的，筠宁跟了我，早都是咱们林家的人了！一说要来，她老早便费心备了好些礼物，几日不曾休息好，看得我都心疼呢！”

说着话，二叔叫后头仆从递上来一个精巧的匣子，他打开匣子，呈到老太太跟前，可劲地吹嘘：“太夫人，你瞧，这可是千年的人参！我与筠宁费了老大的功夫弄来，价值千金都是小了说的，这连宫里太后都未必有福见着呢！这可全是那山中道人看在我们夫妇的孝心上，才勉强卖与我们的。”

老太太被他这一通话哄得高兴，当下就笑眯着眼收下了那匣子，又拉着二叔说起话来，浑忘了还有二婶此人。

二婶倒似松了口气一般，索性躲到他们小辈这边，自己寻了个座位坐下，翻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制作精巧的九连环，竟自顾自玩了起来。

青溪很是惊讶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发现二婶瞧着年岁不大，二十余岁的样子。她与林夫人不同，她并未特意打扮得像当家主母似的端庄，妆容衣饰只往名贵了挑，且无一不是当下最时兴的。不过，这显然不是讨家中长辈喜欢的类型。

大约是青溪盯得久了，二婶也抬头看向了她，扬了扬手中的九连环：“你要玩么？”

这青溪可就不会推辞了！

她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二婶瞧着有意思，却并没有给她，笑道：“不如你弄点茶水点心来，咱们慢慢玩？”

青溪有些不满，这语气怎么听着像逗小孩呢？她正想稍稍反抗一下，思竹却在一旁满口应下，又吩咐了仆使去拿。二婶很欣赏地冲思竹一笑，便把九连环给了青溪，自己又不知从哪里寻摸出一个鲁班锁来。

青溪以前也玩过这九连环，便知这类玩意若是不同巧匠所作，便在解法上多有不同。因此她拿过来先是按过去的法子逐一试之，见都不成，才陷入了苦思。

思竹本来想帮青溪一起解，可青溪想得沉迷，他多说几句便不依了，还不许他来试试。他在旁边左瞧右瞧，想上手却又摸不着，愁了半晌，索性转脸不看，又去跟着二婶你一言我一语地研究起那鲁班锁了。

他们玩得热闹，引得林夫人也过来瞧。林夫人看他们高兴，自己也大有兴趣，一连向青溪说了好几个法子要她试，青溪不敢不从，老老实实照做。思竹看了一会儿，瞧青溪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林夫人和二婶是不明所以，却是把青溪气得直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