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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章 亲戚
青溪回到房里,便已用尽了强撑着的精神,她困得头晕目眩,也顾不上洗漱更衣,头一沾枕头,便在天旋地转里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极沉,身旁的人也不敢惊扰。直至日上三竿了,向晚才壮着胆子将她叫醒。
“小姐、小姐!我的好姑娘……”向晚一边叫她,一边轻轻摇着她,“后厨午膳都快做好了,今儿还来了客呀……”
青溪半梦半醒听到了向晚的话,努力睁开了眼,问道:“随(谁)呀……不是,今儿不见客唔……”
向晚见她困得话都说得含糊,实在是心疼自家姑娘,哄道:“是咱们家的亲戚来看侯爷了。怀远伯府的二夫人,就是咱家大夫人的亲闺女,小姐得叫她小姑妈;还有那日来府上的,小姐的二叔叔。小姐还记得吗?”
“嗯、嗯……那快帮我洗漱更衣吧。”青溪撑着坐起来,然而整个人恍惚着眼睛又要合上,她忙道,“要冷水。”
董妈妈大约也有准备,青溪话落,她便不知从哪端出一盆凉水来。青溪擦过脸,忍不住打了个颤,整个人虽还是迷糊,但总不至于睡去了。
董妈妈边替她更衣边道:“小姐,夫人身边段妈妈来过,叫小姐无须过急,用心打扮些再去迎客。”
“母亲已经在前头迎客了么?”
“伯府二夫人早晨遣了人来报,老夫人知道了,便早早叫了咱们夫人准备着待客呢。”董妈妈顿了顿,声音逐渐变小,“夫人昨夜辛苦,被老夫人瞧着,却数落了一通,说是主母失仪。夫人只好又回房梳妆,陪着老夫人在府门那顶着风等伯府二夫人的马车。到方才,他们刚在前厅坐下说话。”
董妈妈越说,青溪心口越是堵得慌,她没说话,亦示意董妈妈不要再说。青溪转脸叫向晚快来替她梳妆,又特意嘱咐向晚梳紧发髻,直到发丝扯着头皮隐隐作痛。
既是已经迟了许多,青溪索性也不再着急,反倒小心维持着自己的仪容。林夫人特意嘱咐,她心中不得不留意。
说起那位伯府夫人,也就是她姑姑,青溪清醒些后便一直在回忆,但却找不出什么深刻的印象。她只记得姑姑大约是个有些冷淡的女子,以前进宫看到他们这些小辈时总是十分疏离,只对太后恭敬亲近。可太后是最喜欢小辈的,见她如此便不大喜欢,冷过几次后,这位小姑妈渐渐也不来了。
大约是想起过往那些小事,青溪心里有些烦躁。她忙去了那些念头,振奋精神,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进门。
“哟!咱们侯府二小姐可算是来了呵!”老夫人今儿气色瞧着很好,笑得亲切真诚,险些叫青溪以为她是在对自己示好,“这一屋子,我这老婆子、还有这大肚子的,可都等你好久了!”
青溪有些尴尬,二叔见状,忙接话对她挤眉弄眼,笑道:“来得正好呢!今日我特弄了些山珍野味来,叫后厨好好料理一番。大哥虽吃不得,我们却不能错过这口福的。”
“多谢二叔,清儿待会便不客气了。”青溪感激地冲二叔一笑,又依着礼数重新一一见过厅中的客人,方才依着母亲身边坐下。
“你们母女也真是。”老夫人声音压低了些,样子似乎是为了自家不懂事的晚辈说些教训的悄悄话,但她又坐在正座上,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眼里,“平日里也不拘着你们来请安,可今儿来了客,珠儿还是个大着肚子的,怎得还是如此?也亏得是自家人,要是外人,岂不是看了笑话去。”
林夫人眼下乌青极是明显,说话声音也是无力:“昨夜我与清儿放心不下,在老爷身边守了半夜,实在是太过疲乏了。”
“噢。”老夫人似乎很是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早晨我去看过,思竹还在旁边守着呢。你也该多心疼他些。”
林夫人刚想解释,那位依着老夫人的女子,青溪的姑妈,却先开了口:“之前因我身子不好走动,一直没来府中拜见大哥。今早听说大哥身子不适,这就赶紧过来了,不知道现在可好些没有?”
青溪闻言,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家这位小姑妈。这位小姑妈虽是老太太的独女,但却和身量瘦小的老太太并不相似,她生得修长高挑,样貌虽不如林夫人柔美,但胜在年轻许多。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粉的荷花锦缎褙子,搭着一支点缀红宝石的金钗,样式瞧着虽有些陈旧,但通身还算得是大方富贵。
“太医昨夜已瞧过,说是喝酒喝得多了,现下只是睡着,已无事了。”林夫人道。
“这样啊。”珠儿姑妈闻言露出十分放心的笑容,“既然无事,那让侯爷好生睡着不就是了,还这般辛苦守着作甚?依我说,都要午膳了,还是二哥特意安排过的,合该也让思竹也出来,一同用膳才是。”
“老爷未醒,总是不放心。”林夫人心里牵挂着,自然是委婉拒绝。
“那便叫思竹饭也不吃了?”老夫人当即不高兴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到底如何想的,亲儿子也不心疼!”
说罢,老夫人也不顾林夫人的意思,当即让人去寻思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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