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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章 下马威
“太夫人放心，老爷他们才到了一会子呢。”老太太身旁伺候的婆子替她斟了杯热茶，又转身向众人解释道：“太夫人年岁大了，这冬日冷寒，本就难得好睡。昨夜被惊醒不提，今儿为了老爷来，又非要早起。等了许久，难免有些乏了，还请老爷勿怪。”
这主仆间一来一去，话里又有话。林圣茂且跪着，只好又行大礼，自责道：“圣茂昨夜晚归，惊扰太夫人好觉，该是圣茂向太夫人请罪才是。”
老太太十分和气：“你是面圣议事，倘若有什么不便，也该是我们为你担待些。你们起来吧。”
众人依言起了身，各自落座。青溪依着哥哥身旁坐下，心里盘算着何时该敬茶，却听老夫人又温吞开了口：“其实论起来，我只是个借住在此的长辈。很多事情，原也是该少说少管才是。偏绿竹心系我，大小事都要说出来。”
林圣茂连忙道：“当年若非太夫人作主，让圣茂得袭世职，圣茂怎得今日？入京后特请太夫人来府中长住，便是想要大夫人在府中颐养天年；太夫人当如待自家儿女一般，只要您开口，这阖府上下自当听从。”
说罢，他向思竹和青溪二人递了个眼神。兄妹二人会意，起身到堂中向老夫人行大礼，齐声问安。老太太似乎比昨日和蔼许多，温声让他们起来不说，待他们敬过茶，还向思竹问起学业，俨然是疼爱后辈的可亲老太。
“我听人说太后宠爱你们，从前还让你们同太子殿下一同读书，师承曲云孤曲老，可有此事？”
思竹答：“太子殿下从前在慈宁宫小住时，曲老多次奉旨入宫亲授，思竹也有幸得过曲老几次指点，却不敢以曲老的徒儿自居。”
老太太点点头，话虽是对着思竹说，眼神却看向了林圣茂：“你们在宫里受太后恩典，与太子来往，还能受名士指点，这自是幸事。但也该记得本分，万不可因此让人寻了话柄，道我林家人结党营私，攀附太子。”
思竹和青溪皆是一愣。林圣茂却道：“大夫人言重了，他们在宫里那点子事全在陛下眼底下，只要陛下心中清楚，任旁人谗言又有何用。”
老太太见林圣茂轻轻揭过，只好作罢，似笑非笑道：“是我老婆子想得多了。罢了，你们过来得早，还未用早膳吧？”
说着，老夫人这才第一次看向了在旁边已默默站了半天的青溪。青溪只得点头，跟个木偶似的顺着他们的心意，道：“清儿确有些饿了。”
老太太让绿竹唤了人来上早膳，后头便钻出好些个丫头，端着器皿鱼贯而入。
林府家眷不多，老太太只叫人摆了一桌，不过又特意再将座位隔开些。一边是老太太和林圣茂，面前便是红枣参汤、小笼包子、五香糕、山药粳米粥；两边挨着坐下的则是林夫人和林思竹，依次排开乳鸽炖汤、肉油饼；而到了青溪这，除了几样小菜与其他人无二，却是只有一碟小花卷。
青溪心里一沉，下意识抬眼去看老太太，然她倒是神情自若，招呼众人罢，便起筷用餐，并不觉有何不妥。
林圣茂不动声色，自个儿动筷盛了几个小笼包和米糕，示意丫鬟端去青溪那。林夫人和林思竹见状，也赶忙依样为青溪添了些。
老太太还是自顾自吃着，并不理会。
青溪没了胃口，望着眼瞧许多个碗碟，只随意挑着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她低垂着眼坐着，不说话，也不回应哥哥的眼神。
这一顿饭用得极安静，安静到气氛诡异。
幸而僵持不多久，外头忽然一阵热闹动静，紧接着便有人叩门。进来一瞧，原是起先领他们进来那老妪，她笑得满脸皱纹：“太夫人！老爷！宫里来人了，圣旨到了！”
林夫人当即大喜，但林老爷却是从容不迫，起身向老夫人示意：“太夫人，圣茂失礼。”
老太太露出笑意：“好事！快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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