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是非对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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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弦如遭雷击怔在原地，眼前的蓝白世界一望无际，似乎根本就没有尽头，他恍然失神之间下意识就要往那个方向而去却一把被人拽住。

“你救得了吗？”宫天离依旧在问着。

“你想框我？”林弦神色茫然的看着面有笑意的天绝阁主，“南域能有什么事发生，况且你天绝阁也在南域，你以为几句话就能骗得了我？”

“是啊师父，南域不会有事发生的！”

毕竟是女子心性，古月忆雪自然察觉出了林弦内心的起伏冲突，一来她自己也不相信，二来林弦这般揪心的样子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宫天离瞥了一眼古月忆雪，淡淡道：“你救不了，即便你在南域一样救不了，那根本不是你现在这个实力能够对付的，虽说魂境剑修很强，但在妖界面前却算不得什么！”

“妖界？”林弦不由想起了岩浆湖中宫天离的诡异变化，当下长剑光芒再度亮了起来，他想要反驳宫天离却被后者抢先一步继续道：“神师西殿连接鬼界，你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会相信本尊现在说的话，本尊封印之前妖界中人早已侵入天玄大陆了，据我所知，那里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突破口罢了。”

“不过你放心，有宫天行在，你想保护的人暂时不会有危险，但能挡多久本尊也无法预估。”宫天离说着话，身躯不自然又是摇摆了几下。

听着他的话，林弦已经方寸大乱，当即就要甩开李擎苍的手前往南域。

“你有一年的时间！”宫天离忽然开口，“能解决这件事者非天剑门莫属，这也是本尊带你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告诉你的目的很简单，你的实力远远不够，而时间也根本不多，你如果想要真正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安静听本尊把话说完！”

三人面面相觑，这一刻的宫天离在除去林弦之外的二人心中也多了一份莫须有的陌生。

“天地有法则，人界有秩序，而这原本稳固的一切从本尊说这句话开始就已经破碎。”宫天离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去，“天地法则内有无数存在，人、妖、鬼、灵各有界域，而人族的天赋是法则内最强的存在，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寒风一阵呼啸而过，卷起了三人面上的发丝，宫天离的话深深吸引了压根接触不到这些的年轻人，很静！

“那便是寿命短！”

此言无法反驳，三人眼神对视后尽数默认，而宫天离的话还在继续。

“有大修为者破仙身境之后可延长寿命，随着境界的提升可无限延长，但能达到者千百年来也不出几人，天地法则的制定其实是为了保护相对弱势的人界。而这本就不公平的法则又如何得到法则内其他存在的肯定！因此，衍生了剑修！”

林弦如同拨云见雾一般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所以，这是你杀害数万生灵的理由，就为了对抗鬼妖一族？”

看着少年懵懂的眼神，稚嫩的面容，宫天离眉间舒缓，眼波流转，笑道：“曾几何时，本尊与你是一样的想法。你告诉我，杀十万人而救百万人，是对是错？”

“”

这个问题直击灵魂，不说林弦，就是李擎苍、古月忆雪也同时呆滞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这致命的问题。

“以十万人救百万人！这便是剑修存在的意义！”宫天离收起了笑意，身躯娇弱的她看起来杀意泯然，“八门锁魂阵的诞生则是为了制造更多聚魂境界的剑修，然而此逆天道的行为后来被天剑门禁止。”

“因此这千百年来，天剑门一直在走下坡路，倘若继续下去的话不仅不会再有剑修的诞生，甚至不会再有天玄大陆的存在。”

“师父！”古月忆雪轻灵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她恍惚之间顿了片刻方才问道：“天绝阁与天剑门是什么关系？”

宫天离满意的看着女子极美的面容，她早有预料，只是怕最终的解释会让这些年轻的弟子无法接受，半晌后还是叹息道：“为师就是天剑门的人，天绝阁的出现是本尊叛出天剑门后所创立的。”

如雷轰顶的答案让古月忆雪脸色一下白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我早有猜测。”林弦握住了古月忆雪的手臂，女子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当初你教给我的‘四门’，其实正是天剑门功法，只是此刻方才确定了答案。”

“所以，剑修其实也是修者不是吗？”李擎苍的话让宫天离虚弱的神情再度精神了一些。

觉悟之高世所罕见。

“不错，天地法则适者生存，那些人只是命中注定该死罢了！”宫天离道。

“你错了！”林弦当即反驳，“天地法则也不过是那些所谓的上位面者所定，人界虽弱，但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而不是因为你一句杀十万人救百万人，站在法则之下凡人之上，冠冕堂皇，理所应当造下杀戮。”

“啪啪啪”

宫天离鼓起了掌，此刻她不禁有些赞叹起这年轻人的话语。

“所以天剑门才禁止了八门锁魂阵的存在，不是吗？你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你能否挡的住鬼门之后妖族的入侵？你告诉我天玄大陆有多少能突破仙身境界的修者？”

“事在人为！”

“好一个事在人为！”宫天离轻蔑道：“你一句话就否定了天剑门千年来的努力，千年来维持天玄大陆稳定的功绩，妙！实在是妙！”

“林弦”李擎苍忽然上前，“师父是对的！”

“师兄！”古月忆雪挣脱了林弦的手，他白皙的面上充斥着不解与丝丝愤怒，“你也这么认为吗？难道那些人都该死，以我看林弦是对的，事在人为罢了，如果真是命中注定天玄大陆覆灭，我愿意接受，但如果以屠杀来维持的话我无法接受！”

“忆雪”宫天离看着她一手带大的女子，心中没来由一阵酸涩，那隐藏多年的事实也到了嘴边，“是非对错本身与你无关但却将你牵扯了进来，当年你尚是婴儿时期我将你救下一直养在身边，因为你跟当年的我真的一模一样。”

宫天离黯然神伤间话锋一转，“擎苍，去往天剑门之后一定记得照顾好你师妹。”

“去天剑门！”李擎苍愣住了。

“不错，这便是为师拜托林弦之事，本来他只需要带你去就可以，但是你师妹为师始终放心不下，我相信除了你，林弦一样会照顾她。”

宫天离说着话，背负的右手金光突起，几人看清之时长剑已经捏在手中。

“这把剑，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是交还给你的时候了。”

宫天离将长剑递向了李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