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林】非分之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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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长女天资绝顶，曾经只身一剑独行江湖，很是闯出了几分名头。在她听闻此事找上门来算账之前，毕竟也不想跟小姑娘对上的炎帝把人一丢就跑了。

萧炎尴尬的笑了两声，单手撑着下颔，仰头望了望夜空，顾左右而言他：“啊，今日月色甚好，不提这些琐事了……”

不同于润玉鲜少离开璇玑宫，萧炎是日日在外游历的，偶有碰面在一起时，也是他说得多，润玉说的少。正如此时润玉只是听，指尖摩挲杯盏，一杯杯饮酒。

“南边动乱，朝廷意图派兵平定，粮草运输被劫……”

“林家出了个少年天才，一身好武艺，风头正盛……”

云中有月，点点星河，光影摇曳。晚风拂过唇畔，带走了酒意的温热，林木窸窣作响，宛如一曲幽歌。

萧炎零零碎碎说着，眯着眼不知不觉的又歪了话题，说笑出声：“临沂的花魁最近名声很大，卖艺不卖身，不过也有的是人千金买她一见……”

润玉自斟自饮，只是听着却不置一词，修长的手指未拿稳酒盏，指尖一颤，在锦绣云纹的白衣上倾撒出了几滴，打湿出一片深色印迹。

直到这时萧炎才觉得有些不对了，连忙探头看了一眼剩下的半坛酒，这一看立刻嘶的抽了口气：“等下……润玉，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些了？这是百年陈酿了，喝着不觉得，后劲比一般酒都大得很……”

趁着润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忙不迭伸手夺下酒杯，远远丢到这人够不到的位置：“别喝了，啧，就你这点酒量，真是不怕明日头疼。”

话虽然这么说，他盯着润玉看了片刻，自己又继续倒了杯酒喝，仗着自己酒量大为所欲为。

润玉倒是乖顺，不反抗不挣扎，喝醉了还安安分分的，跟没喝醉一个样，萧炎一手握着饮了过半的酒盏，眨眨眼，伸出另一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见润玉看来时带几分茫然的神态，不禁闭目摇了摇头，很是好笑的叹口气：“哎……你可真该庆幸，亏得是我在这里，若是换个人，见到大名鼎鼎的璇玑宫主眼下这般情态，怕不是都要生起非分之想来了。”

润玉一直低垂着眼眸，安静凝视着面前的酒盏，此时却忽然被惊动般抬眼直视向萧炎，他白玉般的肌肤上尚且浮着不自然的红晕，显然是醉的厉害了，恰到好处的红意细细勾勒了眼尾，让他更多几分昳丽艳色。乌黑的眼瞳里水润润的，迷离氤氲如江南六月的蒙蒙细雨，似是悲哀似是伤痛，一眼便辗转留恋入梦，再难忘怀。

“……你为何没有非分之想？”

一句话，九个字。

竟如剑锋没入胸口，寸寸皆是诛心。

仿佛连呼吸都停住，萧炎蓦然睁大眼睛，原本拈着酒盏的手指不自觉的松开了，那只琉璃的酒盏从他指尖落下去，如同一声惊雷，连带着酒液四溅。

砰然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