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唯一朋友(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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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记得你一个人而已。”他说着。

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只记着一个与自己完全陌生的人，以前那些日子都算是作废了白过了。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丝言站了起来，愈发觉得热了。

“我明天结婚。”说完，丝言又蹲了下来，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份喜糖，递给了他。

他虽还是跪着，背挺得笔直笔直的，道：“结婚不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你的脸看起来却是如此的悲伤？”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正常，跟神经病沾不上边。

“你不爱他吗？”他继续补充道，从不敢看丝言的眼睛却坚定不移地看着她。那声音像是从鼻息底下涌出来的一般。

“我不知道。”丝言回答道。

她只是重叠着母亲铺好的路线，往前走着，她根本不在乎前面有什么。顾临只不过是母亲随手放的一个蒙面人物罢了。

“你是我的亲闺女，我还能害你不成”，这是所有父母惯有的借口。

此刻左手侧的房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等这个声息熄了后，两个人都屏住呼吸，心照不宣地等着第二阵咳嗽声。等啊等的，就是不曾响起。反倒是一阵唢呐声从右手侧房间传来出来，整整吹了十分钟的时间。

“他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吹唢呐。病得不清。唢呐怎么可以成为一种乐器啊？简直就是聒噪荒唐。”他说着，摇摇头，一副替别人无比惋惜的表情。

忽而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隔壁为什么这个点吹唢呐吗？”

丝言摇摇头。

“为了驱鬼，隔壁天天闹鬼呢，还是个饿死鬼，天天偷他的东西吃。”他自顾自说得忒带劲。这个故事绝对是他当方面臆想出来的。

见丝言无言以对，他也住了口，端然跪着。

“你是跟如来佛祖结婚吗？”沉默了很久，他问道，那双无辜也无神的大眼睛里黑白分明且善动。明明是一副聪明过人的面相。

丝言想起了第一次相亲见顾临时，他穿的那件衣服上的四个字，微微点头，随便糊弄。

左侧房间突然又有短促的咳嗽声。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呼吸等着下一阵咳嗽。

“为何，你来见的人。是我呢？你没有其他可以谈心的人吗？”见旁边的声音止住了，他问着。一句话直接刺穿了丝言单薄的灵魂。

是啊，为何来见的人是一个疯子呢？

2019年最后一天下午，丝言收到了一个大包裹。拆开看时，是最好的朋友申白寄来的。里面有很多的信件，以及礼物：给丝言2020年的生日礼物，结婚礼物，宝宝的满月礼物，宝宝的周岁礼物看到这里，丝言就有了预感，觉得申白出事了。果然，不久，她的母亲来了通电话，说申白人没了，上午走的。

“这个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自杀了。”丝言说着，眼泪早就干了，流不出了。

丝言知道申白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她不想也不愿意被救赎。她跟那个叫谌蓝的，是从校服到婚纱的一场悲剧。按照申白自己的话来讲，她十几岁就跟他交往，已经抽身不了了。后来，丝言才知道，申白死时，已有了身孕。

“逝者已逝，节哀顺变。”他说着大家一贯的劝说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