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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倔强
袁飞怔怔的坐在自己在龙渊馆的独立小院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作为外馆大师兄，袁飞有着独门独院的特权，而其余的外馆弟子，则要八名弟子同居。
这样的权力，许多人都羡慕不来。哪怕是洛平川也一样，没有这种资格。但是只要获得外馆大师兄的头衔，便有资格拥有这项权力！
在外馆，大师兄便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种象征，更是实力的最直接体现！
袁飞的心里有很大的野心，当那年王老和自己说起这个世界的广大，袁飞就有野心。
肉身境，只是普通的武者，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是那群已经突破肉身境达到神通秘境的武者！
神通秘境，搬山填海、吞吐水火风雷，挥手间天地色变。
什么是神通？凌空虚度、返老还童，身躯可大可小，眨眼间、瞬息千里之外！
将一切不可能的事物化为可能，就是神通！
更有相传，神通境的武者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这是一种可以和天地神明沟通的境界，又岂是这小小肉身境能够比拟的？
但是袁飞的野心、所有的希望，却都被那一汪苦海镇压在丹田之内，袁飞不甘心。
“袁大哥，”一名面貌秀丽的女子探头进来，腰间系一张围裙，丫鬟打扮。这名少女乃是龙渊外馆厨房的小厨娘，一向以来，袁飞的伙食都是由这名少女送进别院当中来的，所以袁飞和她也算十分熟识，“袁大哥，馆主找你，叫你马上去见他呢。”
袁飞一怔，馆主这个时候找自己干什么？
几年来，袁飞很少和馆主有接触，现在馆主突然要召见自己，袁飞却摸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想来，便和三日后的斗武台一战脱不了干系。馆主，是来当说客的么？
袁飞来到清铭苑，此处便是馆主伊尹的居所，走过一道长长的石阶，馆主伊尹背向袁飞，正独自站在湖心小亭中。
“馆主。”
“你来了，”伊尹转过身，双手背向身后却不说话，默默打量着袁飞。
“不知——馆主找弟子所为何事？”
伊尹缓缓才道：“袁飞，十七年前王老将你领进龙渊馆，是可怜你，你可明白？”伊尹不直接说明意图，却跟袁飞打起了哑谜。一通没有用处的对话下来，袁飞也只好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但是我没有想到，没有师承，你如今却是龙渊外馆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伊尹冷哼几声，却仍然对袁飞偷学武艺的事耿耿于怀。
袁飞也不在意伊尹这种隐晦的讽刺，道：“馆主，你说错了，洛平川高我一个境界，所以我不是。”
伊尹道：“你的丹田被苦海镇压，已然不能够修炼真气。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这样，王老还是极力保你。原本，你是一个废人，再由于你以前犯下的错，我原本是要将你逐出武馆的。”
袁飞只是静静的听伊尹说，并不插嘴，等待着伊尹说出他真正的意图。
伊尹继续道：“本来你这次和洛平川的比试，完全就没有必要。你不是他的对手，如此看来，将来更没有机会。我现在再次宽恕你一次，你若是愿意放弃争夺外馆大师兄的比武，我便许你在外馆中任职武师教员，这是我最大的底线，也是对你天大的赏赐。你虽然无法继续练武，但是以你的身手，当一个教员还是能够胜任的。你看可好？”
袁飞听完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果然，伊尹不光是当说客这么简单，他是要为洛平川出头。袁飞心中道，看来龙渊馆，也是十分忌惮洛家的实力啊。一群武者，本来应该有着不向任何势力低头、屈服的气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武者竟然变的这般懦弱，开始惧怕商人了？
一个心中存在了畏惧心的武者，还配习武，还配论道么？
“馆主，龙渊馆对我的恩，我不会忘记。但是馆主，你若是想以这种条件交换，让我退出这次的比武，你便是小看我袁飞了。”袁飞抬起头，眼神中透出决然的味道，道：“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绝路。你们说我没有机会再练武了，我偏偏就不相信。斗武台，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上的。到时候我会证明给馆主你看，即便我没有炼出真气，还是有资格当这个外馆大师兄。”
“馆主，若是你对我的回答不满意，执意要我放弃这次的比武，那么现在，便将我逐出龙渊馆吧，我袁飞，毫无怨言！”袁飞说完，淡淡的看了一眼伊尹，转身便走。袁飞相信，伊尹对如今对自己的成见，还不足以逼他将自己驱逐出龙渊馆。只要袁飞还在龙渊馆一天，大师兄的位置又岂容他人染指？倒不是因为眷恋这个头衔，而是做人在气节上，是绝对不能向别人屈服的。
洛平川已然摆出一副强者高高在上的姿态，袁飞现在退却，如何放得下脸面，如何能够甘心。
伊尹一怔，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倔强了。当年如此，现在，依旧如此。那年被告知无法再习武，他便是这样一种决然的眼神。一年了，却还在坚持。这种性子，本是修炼武道极为上乘的，但是——
说起来，袁飞也是伊尹看着长大的。当年那个小厮，没有任何的师承，却能够成长到如今这种地步。伊尹身为龙渊外馆的馆主，如何不珍惜人才？
袁飞的天赋，有目共睹！可是，这世上许多事，本就是事与愿违。
清铭苑屋中走出一名老者，正是龙渊外馆的药师，也就是从小将袁飞带大的王老。
“老师，你说的没错，他不会接受我的条件。”
王老点了点头，道：“我了解他的性格，又岂会答应你的条件？”
“但是老师，虽然洛平川晋升肉身七重，但是对上袁飞即使获胜，难免要付出一些代价，洛家不希望洛平川受伤。你也知道，我们每年的经费都是由洛家支持的，我们的弟子，半数以上都是洛家商团中的子弟，我们得罪不起，”伊尹苦笑道。
王老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我只想让你想通一件事情。这次的较量，并不是袁飞和洛平川二人之间的私斗。你要明白，我们龙渊馆堂堂离水城八大武馆之一，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当初创馆那么艰难都挺过来了，难道说到了如今，反而要夹起尾巴看人脸色了！什么是所谓的武道，我看你这个馆主，反而没有人家一个小小的肉身六重更明白！”
王老说完，转身就走，不留给伊尹一丝说话的机会，留下的，只是伊尹一脸的错愕。
三日后的决斗，并不会因为伊尹的为难而夭折，无论是袁飞，或是洛平川，谁都不会答应任何一方退出。两人如今虽然是对头，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默契。
龙渊馆每隔六天，便会有一日的休息时间。这一天中，馆中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人的。龙渊馆的学徒，大多是一些富家公子，难得有一日空闲下来，遛鸟、闲逛、上街调戏民女、青楼坐拥花丛，怎么也比呆在馆中有滋味些。
即便是一些穷苦出生的，这一日也大多是回家探望双亲，下地干活儿。
袁飞难得空闲下来一天，寂寥的馆中，便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了。
正于馆中闲逛，忽然看见王老正往龙渊馆外独行，不知要去何处。
“爷爷，这是要去哪儿？”袁飞追上前来道。王老一脸的皱纹，今年也不知是什么岁数，袁飞问起过，但是王老没说。虽是沧桑的气息，但却难掩老人家一身十足的精气神。他的眼睛仿佛都是活的，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直接看到人心里去。十七年前，正是王老将袁飞带进龙渊馆，袁飞懂事以来，便是跟在王老身边爷爷长爷爷短的。
在这个世上，王老便是袁飞唯一的亲人了。即便是后来袁飞搬去独立的小院去居住，也会时常回去看王老。
王老笑道：“武馆里闲得慌，去百草堂看看，顺便去山里采点草药。阿飞，难得空闲，怎么不出去溜溜。”
袁飞道：“您还不了解我么，我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袁飞说完话锋一转，道：“爷爷，反正也没事可做，和你一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