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鸣初露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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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叛军虽仍是李氏旗号, 可无论是声势还是实力已是大不如之前的那场叛乱。虽是声称十万之众，可算上沿路召集的乌合之众也不过五万。叛军意图仍是仿照之前，矛头直指九云关, 围攻半月, 试图与上次一般攻克这座蜀地的门户。

可是奈何如今的形势已不是当年, 此次没有奸细内痛，靖军守城之师又是尖锐。叛军久攻不下反而折损半成, 无奈之下只得转战他处。凭着对地形的熟悉流窜在山岭之间，名为复兴, 实则却只余逃窜之力。没有人会怀疑这场平叛的胜利，唯一的悬念也不过是或长或短的时间罢了。

此次出征杜尚名为统帅，可他对排兵布将之事却是大多交与黎岸负责, 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在军中众将面前抬高黎岸的地位。说起杜尚, 这也曾是从齐地起就跟随三王的老将，后来按军功领爵，多年来在朝堂上也是不偏不倚, 不露锋芒, 与各派的界限划得分明，算得上是一个明哲保身之人。

此次挂帅杜尚也是第一次执掌帅印,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这次出征的核心，并不在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将，可即便如此，黎岸对这位关照提点自己的前辈还是敬畏有加。

“逸泊啊, 蜀军已经龟缩进了山地腹部，又仗着那瘴气的本事来了！老夫听闻这瘴气甚是厉害，你上次是如何解的, 此次可还有解？”

“回元帅，上次有幸得遇高人赐药，可这解药之方甚是玄妙不可多求。但是此次蜀军败局已定，下官有信心，无需解药也必可生擒敌王。”

杜尚点了点头，颇是感慨，“好啊，想当年老夫随黎王爷出征之时，最钦慕的便是黎帅那副胸有成竹的自信与气魄，今日再见小侯爷，确是颇具王爷当年风骨呐。”

“元帅过誉了。”黎岸恭敬地朝杜尚抱了抱拳，顿了下问道，“元帅可有北地的消息么？”

“你是指与北鞑和谈一事么？从京城来的邸报也提到了一些，北鞑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太子殿下还未到他们又改了国书，听说是要割地给我大靖，条件是让我大靖与北羌断盟转而与他们结盟。呵，异族蛮人，到底还是畏我大靖国威的！”

“北鞑新汗王听说是个很有手腕气魄的明主，竟也是如此反复不定么？”黎岸皱了皱眉，心下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北鞑不过蛮族，国力衰微，不足为虑。不过听说二殿下却是极力反对与北鞑结盟，说是北鞑狼子野心，必然不是真心相盟，又说不可不守与北羌的盟约。唉，说起来这二殿下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要知道北鞑所愿割出的地方可是要塞，当年北羌都是舍不得的，若是能把那块地给了我大靖是可保北地百年无忧的呐！”

这话说的也的确在理，可是黎岸却仍隐隐觉得心有不妥，斟酌道，“可是下官听说北鞑人凶残暴虐，攻克北羌都城之时更是屠城三日，若是我靖朝与北鞑达成盟约，只怕北羌将无力抵抗，只能坐等亡族了。多年盟契，北羌也算是护了我北境多年安逸，如此所为未免有背信弃义之嫌。”

“背信弃义？”杜尚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地捋了捋胡子，“小侯爷看来也是个军中粗人呐，小侯爷可知利益二字？国与国之间最看重的二字无论何时都不是信义，而是利益。当年北羌强大之时，不也是向南示好我靖朝而欺压北鞑多年么，如今不过时事有变，胜败颠倒罢了。侯爷深谙兵家之道，也知兵法尚是诡谲，可也讲究信义么？”

“兵法诡谲，却只是在于形，其内仍有信道。再者说来，今日北鞑反复不定，只怕并不会真的如他们所说那般真心与我靖朝结盟。”

见黎岸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杜尚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逸泊呐，你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想来也是不浅，太子殿下年少从政，心思缜密不比旁人，此事有太子殿下亲自处理，北鞑诚心与否，殿下还能辨不出来么。你我既奉君命，剿叛蜀地，又何必再多心这些呢？为臣者，当听君命才是。”

黎岸也知杜尚好意，话到此处也不再多言了，“元帅指点，逸泊受教了。”

退出杜尚大帐，黎岸心中还是有些郁郁寡欢，诚然如杜尚所言，此事与她并无干系。可是不知为何，因为夜曦和临去之前的那句指点，她反而对此事上了心。以她对周怀煜的理解，也知这位太子殿下眼光毒辣，所虑也不是她可相比的，但在潜意识中，她还是觉出了一种难言的惴惴不安。

“小子，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循声看去，贴着胡子，嘴里叼着一根草走过来的简容曦颇有几分兵痞的样子，黎岸不由哑然失笑，心中忧郁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