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龙母（十）(2/2)

首发：~第63章 龙母（十）

“灵玉的牌坊是孙桂枝毁的，她为了报仇做这些都说得通，但龙神现身做这些是因为什么？”

张士乾道，“我不知道龙神为什么要毁了这些贞节牌坊。”

张士乾话音刚落，耳边就有敖羲的声音传来，她在他袖中盘绕着，传音只他能听见，“你不知道？是谁叫我毁了牌坊的？”

她啧了一声，“小张爷你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可真是日渐长进。”

张士乾恍若未闻，继续道，“但我知道要龙母守节这种事实属无稽之谈，是因为你们不了解龙，才会做出替龙母立贞节牌坊这样的举动。”

陈策一怔，“怎么说？”

张士乾道，“《三山志》上有载，龙性本淫，龙可不讲究什么从一而终。”

“所过之处，遍地留情，无所不交，才是龙的本性。你同他讲什么贞节，岂非可笑？”

陈策离开后，敖羲出现在张士乾背后，片刻沉默后，她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所以这就是你对我那些偏见的源头吗？”

她一字一顿重复道，“龙性本淫，无所不交，才是龙的本性。”

张士乾回过头去，看到敖羲轻轻扯了下嘴角，“我本以为你的偏见是觉得我只重欲望不懂感情，还让你不要因为青龙的留情想岔了我，却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是这么想我的。”

张士乾道，“我没这么想你，我们好好说话。”

“也许一开始有，现在…”他摇了摇头，一时找不到话来形容自己的观感，敖羲收起了那扯出弧度却不似在笑的嘴角，“我看这凡尘世人，多的是贪生怕死、蝇营狗苟之人，那你说，凡人就皆是如此吗？”

张士乾一怔，敖羲化作一团银白色的光晕拔地而起，消失在了他眼前，飞走前她说，“你应该庆幸我还略微知道克制为何物，否则我会让你立刻亲自体会一下什么叫龙的本性。”

张士乾抬眼看着空中划过的那一道光影叹了口气，有些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从未亲历过男女之情，却也知道自己在此道上被动又慢热，若不是遇上敖羲这般的异类，一而再再而三，无时无处不在撩拨，直白到让人招架不住，他压根不会分出一丝一毫的心思来考虑这种问题。

天师道虽不出家，但修道之人，志不在此，无心风月，孤身终老的大有人在，在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中，这本也是他的归宿，一人为破邪祟妖魔走遍四海，到那一日，便无牵无挂，身归天地。

后来，他以为自己多了一只灵宠。

再后来，便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陈策离开栈房后便匆匆去寻了宋灵玉，将张士乾的话说给她说，说到激动处没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信我，灵玉，道长不会乱说，今日龙神既然能毁了那些贞节牌坊，又怎么会阻你再嫁？”

两人就着西落的夕阳余晖来到了青龙祠，此时青龙祠前人已散去，宋灵玉跪在青龙的雕像前，犹豫半晌才轻声开口道，“你不需要我为你守节，对吗？”

话已经说出了口，宋灵玉带着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勇气慢慢一点点回到胸腔，放大声音，又问了一遍，“我不用守什么节，你不介意龙母再嫁，对吗？”

她抬起双手抛下茭杯，落地一阴一阳，是合意应允的允杯。

宋灵玉连抛了五六次，次次都是允杯，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这么多年的惶惶不可终日突然就迎来了解脱，所有那些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恐惧、委屈仿佛一下子有了宣泄口，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宋灵玉一边哭，一边不信邪地仍旧一便便抛着手中茭杯，她也不知道自己抛了多少次，每一次，出来的结果都是允杯。

青龙祠外，敖羲斜倚着树干，曲膝坐在那颗祈福树的树梢上，她抿着唇，面上不豫之色十分明显，眉眼之间的冷意仿佛即将要去寻仇，只是在宋灵玉抛出茭杯时，她还是动了动手指。

随着她指间轻动，宋灵玉的茭杯每次落下，都变成了允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断了这么久，之前挂了请假条，就是好像一天就没了。我这次先是自己挂水，然后小朋友又住院，我自己也还没好就吊着口仙气天天在儿童医院陪夜，本来说好回来就更的，结果她好了我又垮了。

身体关系最近不能熬夜，更新会在白天，不定时，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