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龙母（五）(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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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他便上县衙，在师爷那里登记了一番，又去李氏糖水铺赔礼道歉，之后没忍住，来到了宋灵玉家门前。

宋灵玉家中无人，他便在屋外小径上等着，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才见到了不远处走来的宋灵玉。

她今日仍然戴着帷帽，只是衣服不是她一贯爱穿的素色，鹅黄桃粉，更像是少女喜欢的色彩。

陈策并未多想，他只当宋灵玉得此喜讯，心下松快，便也换上了色彩更明亮的衣服，他出声喊她，语气中也带着没能收住的雀跃，“灵玉，县令说要在你生辰宴上为你选亲，我刚去县衙前登记过了。”

宋灵玉停在他跟前，好一会没说话，就在陈策想要出声问她时，她突然开口道，“你觉得我肯定会选你是不是？”

帷帽下的幂篱挡在宋灵玉的脸上，陈策看不清她的神情，总觉得她的语气不若平常，有种难以形容的陌生，倒没有什么讽刺的意味在里头，只是平铺直叙的问话，但也足够陌生。

他一直觉得让龙母在许多人之中挑选再嫁之人是县令的意思，内心深处，他确实没有想过宋灵玉会考虑其他人。

他二人本是幼时玩伴，青梅竹马，后来年岁渐长，碍于男女之防也不可能再同幼时那般相处。

他家中有一艘货船，从曾祖父那辈开始便在沿江府县之间往来给人运货，自己也会捎带一些货物贩卖。

他尚且年少，原本是他父亲与祖父二人在陵江运货，那时他祖父突发重病，久治不愈，卧床不起，他根本无心于儿女私情，忙着照顾祖父，跟着父亲出船运货，时常离开渝谷县，一走就是数月甚至经年，两人渐行渐远没有了来往。

渝谷县大旱那一年，他人不在渝谷县，等到回来之时，宋灵玉已经生下龙蛋，一切尘埃落定，他听人说起龙母之事，只觉得不可思议。

因着幼时交情，他去看望了宋灵玉，他怜惜她的经历，生活中时常会照顾她一二。

相处之中，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怜惜之情变成了爱慕之意，越是如此便越是悔恨自己年少之时的懵懂无知，生生错过了她。

家中让他娶妻，他一拖再拖，虽然两人从未把话扯开来说明白，但他知道宋灵玉明白他的心意，他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

以往有几次他想表明心意都会被宋灵玉打断，提醒他她龙母的身份，其中顾忌就和他母亲所担心的一样，无非是害怕触怒青龙，如今青龙都发话让宋灵玉改嫁，他便觉得二人已是苦尽甘来，可以长相厮守了。

陈策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宋灵玉撩起了面前的幂篱，视线落在陈策脸上，反问他道，“你愿意等我吗？”

陈策不明所以，“什么？”

宋灵玉道，“你等着吧，我把事办完，你们…我是说，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宋灵玉说完便走，陈策一个怔愣分神，她已经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这是她第一次明明白白说出口和他在一起这样的话，陈策开心之余更多的是不解，因为他压根就没听懂她之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再去敲门，宋灵玉也不开门，陈策等了会没等到人出来，只能怀着满腹疑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