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步步惊心明玉6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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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一被扔上柴堆，顿时满身酸软，几乎再无抵抗之力。火焰舔舐着干柴的边缘，那火光在她颤抖的瞳孔中忽明忽暗。她下意识蜷起双腿，拼命往后缩，只想逃离这片火域。

“救我……”这声嘶哑的呼喊似乎在呼唤什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带着最绝望却最本能的祈求。

她不明白，这个帝王为何如此决绝，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轻描淡写地提起了后世的悲凉结局？

人群中，许多人皱了眉，却无人敢上前说半个字。

“皇命如山，马尔泰若曦，如今伏法便是对皇恩的最大赎罪之举。”

李德全的声音冷然地回荡在广场上，他面无表情地瞥了若曦一眼，随即转身走向柴堆旁，吩咐道：“执行吧。”

狱卒们闻声更加用力地钳制住若曦，她挣扎的力气逐渐衰竭，喉咙因嘶喊而沙哑，但她依旧用尽最后的气力哭喊着：“皇上，我不甘心——你听得到吗？！你杀的是一个无辜之人啊！”

四下寂静，无人应答。

柴堆边的火星乱窜，逐渐吞噬纸捻边缘的油墨，热浪轻轻从柴堆边缘升腾，似乎是为葬礼奏响的哀歌。

烈火攀附着干柴，发出毕剥的声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若曦紧闭双眼，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她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灼热感，死亡的阴影将她紧紧包裹。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而凌乱，打破了死寂般的广场。紧接着，几声高呼传来：“刀下留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位阿哥奔跑而来，为首的正是神情凝重的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以及姗姗来迟的十阿哥和十四阿哥。

李德全连忙上前行礼。

十阿哥上前一步，沉声道：“李公公，皇阿玛只是一时气恼，若曦究竟所犯何罪，竟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十三阿哥胤祥更是心急如焚，他几步跨到柴堆旁，焦急地对李德全说道：“李公公，你行行好，先把若曦放下来，有什么事等皇阿玛消气了再说也不迟啊！”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胤禵虽然与若曦不甚亲厚，但见到这活活烧死人的场景也觉得有些不妥，纷纷附和道：“李公公，还是先放人吧。”

李德全面露难色，尖细的嗓音在风中显得飘忽不定：“几位阿哥，奴才也是奉旨行事，皇上金口玉言，奴才不敢违抗啊。还请几位阿哥不要为难奴才。”

他说着，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眼神示意行刑的狱卒动作快点。

胤禛上前一步，语气沉稳却暗藏锋芒：“李公公，皇阿玛圣明，断不会草菅人命。若曦虽言语有失，但罪不至死。况且，此事尚未查明，便如此草率处置，恐怕不妥。”

十三阿哥胤祥急得直跺脚，指着火苗窜动的柴堆：“李公公，你看这火都烧起来了！若曦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住这烈火焚身之苦？就算要处置，也该等皇阿玛冷静下来再做定夺啊！”

十四阿哥此时也忍不住开口：“是啊，李公公，你也是看着我们兄弟长大的，何必如此不通情理？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们的份上，你也高抬贵手吧！”

李德全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一尊泥塑木雕，任凭几位阿哥如何劝说，只是摇头叹息：“几位阿哥的好意，奴才心领了。只是皇命难违，奴才实在不敢擅作主张啊。”

他说着，偷偷给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们会意，立刻上前，准备将若曦推入火海。

十三阿哥胤祥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眼看火舌已逐渐攀附到柴堆的中心，他骤然怒吼一声：“住手！”

随即不顾一切地冲向已经燃起的火海。他的衣摆刮过地面的灰尘，眼中写满了焦灼与不甘。然而，就在他即将跨过最后一步时，一名狱卒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他。

“阿哥万万不可冒险！”狱卒压低身子奋力阻止胤祥，胤祥却怒不可遏，挥手将狱卒直接推倒在地。

“放开我！”他的声音震慑全场。

“十三弟，冷静些！”

可哪里还劝得住？胤祥的眸中满是怒火。

十阿哥死盯着李德全：“李公公，你若再一意孤行，别怪本阿哥亲自去找皇阿玛治你的罪！”

李德全被话中暗藏的威慑震得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圆滑镇定。他眯起眼扫了扫形势，“十阿哥，奴才虽不敢不敬，但皇命在前，奴才自是不敢怠慢。您此刻若行差踏错，到底是害了您自己，还是害了别人，那便不得而知了。”

若曦的惨叫让在场的宫人都心中一凛，这凄厉的喊声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胆小的宫女已经捂住了耳朵，瑟瑟发抖，生怕这火光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李德全却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没听见这惨绝人寰的叫声，只是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示出他内心的些许波动。

这差事，他办得憋屈。康熙的怒火他承受不起，几位阿哥的压力他也同样难以招架。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只能祈祷这场闹剧快点结束。

“十三弟！你冷静点！”胤禛一把拉住胤祥，阻止他继续靠近火堆。

“你这样冲进去，除了白白送死，还有什么用？只会让皇阿玛更加震怒！”

胤祥双目赤红，挣扎着想要摆脱胤禛的钳制。“四哥！你放开我！若曦她……她会死的！”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带着绝望的哭腔。

胤禛眉头紧锁，他知道胤祥对若曦的感情，但此刻，冲动只会坏事。

火舌舔舐着柴堆，整个刑场弥漫着焦灼的气息。若曦最后的惨叫仍回荡耳边，但很快，那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压抑的死寂。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不论是胤祥、胤禛，还是面如石雕的李德全，一时间，天地仿佛随着若曦的命运而停止了流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中，胤祥的双腿猛然一软，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