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义气女捕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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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义气女捕头

姜绾回到溪台山的第四日，蒋翠屏带着阿阮和小玥也回到了郴州。

这连日来因为钟雪莹被扣在溪台山，唐珂又紧咬着盐洞不放，独守霞麟谷的姬伯思渐渐招架不住，为保背后的夏侯时钰，他毅然放弃了霞麟谷，非但医馆被拆，医士郎中们不知所踪，山上的道观也遭了一把火，烧了整夜什么也没剩下来，只剩一个盐洞像个黑洞洞的嘴巴，无声地大张着。

李长安和姜尧上山的那日，陆辉终是坐不住，斩断了郴西营外的硝石运输，没有了陆辉打掩护，东西没法通过水路送出去，都堆积在了河道边的民房里。

陆辉以为尽早切割得干净，便不会牵累到他头上，却不曾想唐珂做了这么些年捕头，既已咬死了盐洞又怎会轻易放过郴西营。

查到河道附近的民房也不过是晚两日的事，知府杜大人终是架不住唐珂手里的证据层层曝出，再维持不住郴州表面的平和，为保住头上乌纱帽，不得不让师爷连夜整理了卷宗拟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去。

唯有钟雪莹，因被囚在溪台山上反而暂时躲过一劫，只是日子也不太好过，她日夜在毒草环伺毒虫飞舞的山谷里待着，半疯半傻状若疯癫，受尽折磨瘦得脱相早已没了先前明艳的样子。

姜绾没有再管山下的事，钟雪莹被掳走，霞麟谷分崩离析，他们早就对溪台山构不成威胁，她每日和小玥待在山上，如常放开山门，带着药童接诊治病的同时，为邵州之行做着各式准备，只等朝廷派来查案的钦差到了，把钟雪莹交出去就动身。

李长安和姜尧在山上养伤，丰元七和小五结伴巡山，再加上一个闲不住要提阿阮做事，跑上跑下的岳清风，溪台山前所未有的热闹。

李长安的伤势因着有灵药泉水，好得很快，在听说郴州衙门有个姓唐的捕头以一己之力冲锋陷阵，破了郴西营将领伙同肃国细作偷运硝石的案子后，突然就紧张起来，着急要下山。

第七日上头，姜绾给他诊过脉，检查过手脚的恢复程度后，他便第一百零六次提了要下山的事，孟迟站在姜绾身后，背着手数落。

“此刻下山去做什么，你那案子不日就会有京中的批复下来，到时还会有钦差亲至查办此案，你好好把手脚养好，到时候总会宣你去配合，眼下急什么。”

李长安焦急地瞪了孟迟一眼，“她一个女子，你把这么危险的案子丢她一人身上，你这是害她，你真狠的心！”

“女子怎么了。”孟迟就等着看他着急，“我看唐捕头查案的时候英姿飒爽，雷厉风行，跟女子男子又有什么关系，硬要比较，就是男儿也不及。再说这一桩案子查下来，到时候大理寺惜才，把人调去涼京，前途无量也未可知，我怎就是害她了。”

“哼！跟你说不通，不说肃国那些亡命之徒，单是一个陆辉，手底下就有数百人可以调遣，你把案子的线索送到她手里的时候，你想没想过她一个人根本扛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若是腾出手来发难，她连骨头渣也不剩了！”

说到唐珂查案的事，李长安气呼呼的，跟前这个说不通，山下那个更不用提，他了解唐珂，就算孟迟不把线索送给她，她自己认定了要查的案子，豁出命去也不会退缩，安然活到今日都是老天开眼不收她。

孟迟被责备了一通，也不气恼，反劝李长安，“你自己的性子收一收，再去说其他人吧。”

“这案子闹得大，成将军也听说了，和宿老也往郴西赶呢，到时你自己应付，案子的事我帮你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孟迟一向听姜绾的，姜绾没说李长安可以下山，他日日和李长安斗嘴也绝不会放他下山，倒是挖出不少李长安和唐珂的过往来，两人性子相似志趣相投，李长安出事之前就多有往来，只可惜还没有更多机会进一步相处，李长安就被诬陷下狱，整个郴州无人敢管此事，唯有唐珂一直在设法查下去。

案子如今等候涼京派钦差来接手，唐珂也闲了下来，姜绾干脆让丰元七去把人接了来，也免得李长安自己还没好全，日日都要下山。

唐珂一上山，李长安就成了锯嘴的葫芦没胆的鹌鹑，每日除了用药针灸，多一个屁都憋不出来，也没有了怼孟迟的气势，像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

唐珂见了姜绾的真容，此前种种不明白的也都明白过来，难怪查案的时候这么顺遂，要什么证据什么证据就自动送上门，手底下的弟兄都要把她吹得神乎其神了，不成想是背后有贵人追着把饭端到她面前。

姜绾请来的唐珂，在竹屋亲自招待，也向她打听肃国人的去向，“先前你盯着的姬云琼，人最后归案了？”

“未曾，杜大人派人翻遍了整个峄城也没有他的踪影，不知何时叫他混出了城去，如今只有陆辉一人下了狱，他咬死没有肃国人，硝石是他运出去卖了贴补军粮用的。”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有证据肃国人在其中图谋不小，待钦差大人到了，证据呈上去，自不会轻饶了他们去，听说肃国那位质子，预备要回肃国了，这件事后，恐怕没那么顺利。”

唐珂目光不时瞥向院子里练习走路的李长安，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手脚，是你治好的？”

她给姜绾竖了个大拇指，“当初在死牢里，我连墓碑都找人给他刻好备着了，没想到他还能活着走路，当时我就想，即便救不了人出来，最后死在牢里，这案子我也会给他平反，死后做个清白鬼……”

清白鬼李长安脚下一个踉跄，听到自己有个碑，想要反驳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走了十圈后才让丰元七过来悄悄儿的问，碑上都刻了什么。

唐珂脸色微变，顾左右而言他，末了道：“我没去领，不是从死牢出去了么，后来让刻碑的匠人送人了，留着也是浪费。”

李长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送人了！”

“唐珂！你好义气！我的碑你竟拿去送人！”

他的碑，凭什么送人，上面刻的是他的名！

后来，李长安私下悬了近十两银子，要把那块碑寻回来，但唐珂一直不肯透露碑上刻了什么，以致于他陆续收到了不下八个刻着他大名李长安的碑，却没法辨出哪一块才是他那块。

姜绾清闲下来，乐得看他们互相折腾，直到钦差终于到了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