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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古怪的小孩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古怪的小孩
第八日上头，总算在抵达那个叫牛家庄的大村子后，得了阿阮他们的消息。
如孟迟所料，这村子靠近运河，设了个不大的码头，码头上有陈家的船行，包揽了这附近的船运买卖，蒋翠萍就留了话在船行，说是他们经此地后，改挑了偏东的那条，蒋翠屏带着阿阮拐道去看芸娘去了。
料定他们会来这牛家庄补给，便留了话让等一等，待他们回来后再一同赶路。
牛家庄靠水吃水，陈家的船行来之前，庄上的青壮多是跟着下游的漕帮讨生活，如今倒是都在家门口就能讨着活计，凭这一点留下了不少人。他们到的时候，船行的负责人正带着人给来讨活计的牛家庄青壮分派活计，让一个姓李的小伙子带着姜绾和孟迟去停放马车。
陈家在牛家庄的东北角买了一处四进的院子，相传这院子从前是个老员外在乡下的老宅，这家还曾出过举人，前年举家搬走后，就空置了下来，几个月前派来了个后辈托庄子上把院子沽出去，商行就盘了下来。
如今这里已经改成了个大杂院，每个院的房子都分隔成了几小间，供外乡来此的船匠拖家带口的住下，姜绾和孟迟随着领路的到了院门外，人还要返回码头干活，朝里头喊了句话，“李老头！裴大哥让你安排住屋！两位！是贵客别怠慢了！”
说罢就告辞要回码头了，姜绾和孟迟正要跨过高高的门槛进院，险些被门槛下摆着的炭火盆绊住，孟迟快一步，拉住姜绾，并把火盆踢远了些。丁零当啷的动静声响过，一个妇人探头看了一眼，没一会儿的举着棒槌追了出来，从角落里揪出一个娃儿，作势要打。
“你个浑不吝的冤家种！让你把炭火盆子拿出去熄了，你拿到这里来干什么！绊倒了人好叫你阿爹拿鞭子抽你么！”
姜绾和孟迟都没事，也就让那妇人莫打孩子，她给了孟迟一颗糖丸，孟迟拿着逗那小孩，“你放的火盆？怎不放角落里去？”
小孩儿躲着母亲的棒槌，一路绕着院子跑了两圈，第三遍经过孟迟身边拿了糖干脆躲到他和姜绾身后去。
糖丸很甜，小孩儿放进嘴里舍不得再拿出来，叽里咕噜地含糊说不清楚话，“是烙诲的、阿娘说有诲……”
“有什么？”
姜绾听不清，弯腰正想问，手碰到小孩儿的胳膊，她急急往回收，大大的眼睛看向她，露出一丝惊恐。
院子里，妇人追娃追得气喘吁吁，见着小孩躲到他们后头去了，尴尬地站住，唤人回来，“你这瘪犊子娃儿，瞎说什么，我几时说有鬼了，你莫胡说，小心裴大伯伯叫路阿嬷把你嘴用火钳子烫起来咯！”
妇人吓唬孩子，孩子尽管有糖吃，还是哇哇大哭起来，抹着眼睛嚎着不要烫嘴、不要烫嘴。
姜绾和孟迟正想安慰小孩子，院子中间的门匆匆出来个老人家，“哎唷哎唷，两位就是蒋娘子交代要留宿的客人吧！快随我走，里头屋子都收拾好了。”
“马车上可有行李？晚些让两个后生给你们抬进来。喏，啾子他娘，看好娃儿嘛，怎又哭了咧，你家这个不得了，嗓门比牛家庄的哭婆子还能嚎嘛！”
妇人啐了一口，“你家才比哭婆子能嚎，我跟啾子她爹还好着呢！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别哭了！”
姜绾和孟迟就在妇人的怒骂、啾子的哭嚎和李老头的嗬嗬小声里，往后头院子走，李老头背着手弓腰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解释，“啾子爹在码头上干活，拉纤的，啾子娘在前院替人洗衣，挣几个子儿贴补家用，平日就没得功夫看着啾子这娃儿，她到处胡跑，爱说瞎话，没吓着你们吧。”
姜绾摇头，孟迟也说没有，“只是李大爷，啾子每日都在门口摆火盆吗？”
今日看这孩子摆了火盆还知道找地方躲着瞧，火盆一发出声音她娘就奔出来逮她了，可见平日里没少折腾。
“唉，啾子啊——胡闹，日日都摆，大家都知道门槛下有火盆，进啦就跨过去了，你们第一天来，这不就险些给绊着了，这娃儿日日挨教训，只不听呐，啾子爹脾气爆，下了工回来，喝上一两小酒，可不往死里打她……”
李老头说起院子里的三两事，絮絮叨叨地起了兴儿，到了姜绾和孟迟屋外也没说完，又站在门外叨叨了近两刻钟。
姜绾才听完了这啾子的事。
李老头走后，姜绾迟疑了片刻，问孟迟，“那个啾子，能不能把她领来。”
孟迟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转身就往外走，“我去给你带来，她方才还吃了我的糖。”
一会儿，孟迟后面就跟这个小啾子，来到了姜绾的屋外。
姜绾屋里小羽毛也在，正盘着尾巴团在桌上，抬着鼻尖嗅着，小孩儿有些怕姜绾，躲在孟迟身后，待看见屋里有一团白白的可爱东西，又探出半个头来。
姜绾朝她招手，她紧扒着孟迟的衣裳不放，孟迟走一步，拖她一步，才把人带进了屋子。姜绾把给孟迟的那种糖丸拢了一把在手心，唤她，“你过来，都给你。”
小孩儿看看她，又看看糖，咽了咽口水，还是摇头，“你有药，药苦、药疼，我不去！”
原来是闻着她身上有药草味道，才不敢靠近，姜绾把手里的糖丸放在桌子上，“我的药不苦，是甜的，方才你吃了一颗，不甜么？”
啾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慢慢从孟迟身后站了出来，“甜的药？”
她伸手从桌上拿了一颗，剥开吃了，这次细细慢慢地舔着，终于在甜味中持吃到了一点点药香气，眼睛一下就亮了，“是甜的，甜的药！”
“嗯，是甜的，你放兜里去，一日可以吃三颗。”
姜绾的糖丸是甜甜的橙香味，里头混的药草都是些开胃促食的，小孩子喜欢。
她趁着啾子开心地装糖果，慢慢地问她，“啾子，你说的鬼是什么？”
“你爹爹经常打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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