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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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玉，黛玉还是姑娘，不便见外男，在外尚且随意，在贾府却不能那般，只能让云雀来回传话，才知是盛放拆白花的草篓出了问题。

市井街区售卖拆白花都是自带盆碗，或是布袋子，进勾栏听戏的人可不会带这些，再则也不体面。绮玉便吩咐田庄上的郑管事去寻会编草篓的村妇，仿照前世爆米花桶的样子编制草篓，不要求细致，只要一篓子能放下一两拆白花便可。

问题正在这里，那草篓是一次性的，客人又常带着拆白花进勾栏，用过的草篓便随意扔在各处。勾栏管事自不能拦着客人买拆白花，便来寻张文茂，要求每月出百两银子作垃圾处理费用。

寻常垃圾处理费用没有这么贵，不过是那勾栏管事来寻麻烦，见绮玉的铺子因勾栏生意红火也想分一杯羹，找个处理垃圾的由头面上好看些罢。

京城贵人甚多，不卖林家和贾家面子的大有人在，勾栏背后的靠山当今右相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管事强要垃圾处理费的事他并不知晓，是下面人仗着他的势行事霸道，都是惯常的。

张文茂自不愿出冤枉钱，可也不敢得罪勾栏，想出一个法子不知道是否得当，便来请示绮玉。

绮玉看了他的法子，倒是有几分聪明，若是自带草篓来称拆白花，一两优惠一文钱。如此便可大量减少草篓遗留，连买草篓的钱也能省下，只是少赚一些，可和百两的垃圾处理费相比这些损失就很小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云雀出来给了张文茂一张纸筏，又道：“姑娘说了，你的主意不错，只是细节上还有欠缺，姑娘给你改过了。”

张文茂接过一看，自带草篓有优惠没变，改的是草篓本身。东家让他去庄子上找郑管事，说日后要质量更好的草篓，要求比市面上卖的更好，收购价也从一文钱三个涨到两文钱一个。

他有些不懂东家的意思，因计划一次性使用，草篓的质量不佳，间隙颇大，可乘拆白花足够了，亦可反复使用。为增加使用次数提高草篓质量也说得过去，只是市售草篓这个大小的也不过一文钱，怎么还要自己提价？

“这位姐姐，你能否代我问问东家，为何要两文钱的草篓，这样不是凭白多了成本吗？”张文茂问道，心觉这话不合适，像是说东家的错，又补充道：“我实在没有领会姑娘的意思，劳烦姑娘善心给我讲解一二。”

“你不用如此小心，我们姑娘最是好性子，常帮我们答疑解惑，”云雀笑道，照原话回了绮玉。

绮玉也知照张文茂的做法获利最大，但许多事情不是只看利益。郑管事已和附近村里的妇人定好按期来收草篓，绮玉要的草篓质量不佳，熟手一天做完活也能编十几个，就是五文钱上下，一月有一百五十文。

因铺子生意好需求量多，已有不少村妇放下活计专门编草篓，此时若是忽地大幅缩减收购量，她们定会受到很大影响。村妇自然不敢来寻麻烦，只是绮玉不忍心这样，对她来说多些银钱不过锦上添花，对那些编草篓的村妇却可能是糊口的依仗。

前世任基地居民自治委员会委员的经历告诉她，比利益更重要的是民生。那时全基地最贵的零食是她培育出的可可豆。她也可以将所有分配给零食的能量都用来培育可可果，这样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可她只给可可果留了很小一部分能量，大多数都用来培育爆米花专用玉米的种子。

巧克力味的可可豆是奢侈品，只有基地上层人才能享受到，爆米花却是大众零食，几乎所有人都消费得起。基地的生活太苦，需要零食来愉悦心情，她的异能应该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快乐，而不是只服务于少数人。

牺牲部分自己的利益，为更多人谋福利，这已经刻入绮玉的本能，是她做人的原则，即便是在这吃人的封建时代依旧如此。如今她虽有异能在身，可势单力薄能做的非常有限，但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就一定会做到。

且草篓质量好还有其他好处，除了盛放拆白花，拿回家也有其余用处，或是转卖给需要的人，总不会白费了。便是有人扔在勾栏里，也会有人捡回去，那勾栏管事更无话说。

张文茂听罢良久不语，只向着院子长作一揖，眼含热泪离开贾府。

屋内，黛玉单手托腮看着姐姐道：“你若是男子，定是个百姓爱戴的好官。”

“我即便不是男子，也能当百姓爱戴的好官，”绮玉笑道。

“好大的话，平日里也不见你读书，怎么，还能扮上男装考个状元回来？”黛玉闻言笑道。

“又不是状元才能当好官，我若当了皇帝，定不考这些。”

“那是了，你只考自己会的，不就能当状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