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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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不比北地，虽已入春逐渐温暖，可太阳落山后，偏殿湿冷，为了面圣，戚摇光身上穿得乃是单薄春衫，叫穿堂风一吹，便觉身上瑟瑟。跟前除了几盏灯火，整个偏殿里不闻人声，连个在跟前伺候之人都没有。

戚摇光独自坐着，面上不见怒意。他心里有数。

他才从边境回来，便得了皇帝重视，算是半个铁打的的皇帝党。孙太后为难不了楚国公，只好为难他这个小辈。总归是挨冻，在云州也没有少挨，忍着便是了。

不时，他想倒杯水，摸了摸茶壶，里头虽然也有水，却是冷的，也不知放了多久。他皱着眉又将茶杯放回，却忽地见有个内侍在门口探头。

戚摇光往他那儿看了一眼，那内侍似乎是确认了他的身份，忙躬身跑进来道：“这位可是戚将军？”

戚摇光点了点头。

见此，那内侍忙笑道：“奴名郑祥，原是明华长公主宫中内监。”

明华在宫内之时，因着颇受宠爱的缘故，宫中内侍婢女数量远超寻常帝姬，后来她外出开府，带出去的人却有定制，这些内监便都散落在了后宫各处。

戚摇光瞧着郑祥：“是公主叫你来的？”

“公主说今儿天凉，叫奴才看顾着大人些。”郑祥说着，便出去了，不时提着热茶壶进来，里头盛着的竟是老参汤，他复又低声说了句，“这偏殿里头冬冷夏热，很是磨搓人，太后见人，便喜欢叫不顺眼的在此处等候，也得亏公主顾念着您呢。”

一碗参汤下肚，整个人便暖和了不少。戚摇光想见她方才叮嘱自己的模样，又听郑祥此言，心下暗自思忖道：她的确对我上心。

郑祥不便在此处久留，收拾了东西便赶忙退下。

偏殿外，却又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淑华长公主今日同孙太后很是为着她的婚事起了些龃龉，如今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些，要寻孙太后说话，却听说孙太后正见朝臣。她总归无聊，便行走至议事殿处等候。

她行到偏殿，侧头看去，却忽地见殿内灯火幢幢，烛光将人影拉得老长，满室的落寞与冷清之中，年轻的郎君侧身而坐，叫灯火一罩，修眉俊目，身姿若竹。

京城里不是没有俊秀的郎君，可要么有了婚约，要么家事不显，而合乎孙太后心意的家世，又往往门风不正，亦或是在容貌之上略差一些。

母女俩今早才吵过一架，便是因着孙太后瞧中了自家母族白氏嫡支一族的七郎君白瀚，如此算是亲上加亲。可江清颖不愿，那白瀚虽生得一表人才，可江清颖自认姿容美丽，觉得对方容貌配不上自己；更何况白瀚虽有进士出身，可至今官位不显。

江清颖瞧着那清俊的青年，一时瞧直了眼，等她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走到了对方跟前。

“这位郎君瞧着眼生，”她笑吟吟地说，“也不知是哪家子弟？”

戚摇光听觉灵敏，早在有人进殿那一刻起就有所察觉，听了此语，慢慢地转回身。

江清颖身边的婢女道：“这是淑华长公主，郎君，公主在问你话呢？”

戚摇光坐着没动。他对于宫闱之事不甚了解，可听见是长公主，又见眼前之人瞧着年幼，便猜约莫是江清月的妹妹。他并不知道江清月同这位妹妹不甚对付，倒是看在她的面上，对眼前之人略微多了些耐心。

他道：“戚摇光。”

淑华有些奇怪，心中颇觉这个名字耳熟，她不由望了望身边的婢女。

婢女低声道：“奴婢记得，明华长公主的驸马，便是叫这个名字。”

淑华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