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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顾千言是被“呼呼”喘气声惊醒的。
在一片漆黑中迎接另一片漆黑, 顾千言“呀”了一声。
背着她的姬绾玉反倒加快了步子。
“阿言，现在是二更天，我们就快到承恩寺了！到了那边, 我们拜过芫姐姐, 就往东野去。”
“去承恩寺？”记起自己之前安排过君晓芫的去处, 顾千言无视被敲晕的后遗症, 略带侥幸的追问姬绾玉, “念言呢？”
“她……”姬绾玉足下先是一顿, 后迅速回过神, 小跑着背顾千言往前跑。
“她是不是出事了？”顾千言把脸伏在姬绾玉肩上, 也不等姬绾玉回复，只是自顾自地流了一会儿眼泪, “不用管我。绾玉你只需往前走。我只是心里闷了，还不能明白为什么眨眼功夫, 就有那么多人不在了。”
“那是她的命！”紧紧搂住顾千言的手，姬绾玉肩膀已渐生酸麻。但此时并非休憩的时候。
咬牙背着顾千言冲过最后一梯石阶，姬绾玉顺利带顾千言逃到了承恩寺门外。
此刻承恩寺外月色撩人。姬绾玉机警地环视着寺门前那百阶石阶，咬唇同顾千言道：“阿言或是第一次从这石阶上走, 绾玉却走过数十次。犹记三年前, 绾玉曾在此处烧过一夜香灰, 求得是阿言百岁无忧。如今故地重游，香灰不在, 朗月如故, 方知芫姐姐说得不错。”
“芫姐姐说过什么？”顾千言扬头看看朦胧的月色，亦记起当年那个带她来此地赏月故人。
明语……
心头闪过万千思绪，顾千言按下心痛，悉心听姬绾玉言说。
“芫姐姐说世人苦处多是因执著。这世上不开悟的人太多, 佛祖救不得，也听不得。”
“所以？”
“所以，要自渡！”将“自渡”咬的极重，姬绾玉沉气背着顾千言往承恩寺的主殿跑。
“自渡？”顾千言若有所思。
姬绾玉开导道：“阿言此刻或是在念言惋惜，又或是在为芫姐姐难过，更或者满心都是明语姐姐。但阿言需知道，念她们的是阿言，若是阿言不在了，这世间便少了一个念她们的人。阿言莫要小瞧旁人记挂。绾玉有时能熬过独在姚皖的一日又一日，凭借的便是南桓某人的记挂。”
“是太后吗？”顾千言仰面望着越来越近的“承恩寺”牌匾，忽见通往承恩寺寺门的石阶两侧都开满了白里带粉的牡丹花。
顾千言被那片花海吸引，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在黑夜中看清道路两侧有花丛。
但那一团团的黑影投射在她眼睛里，她的脑子只有一个声音“那是君晓芫为她种的花”！
“阿言是不是也嗅到花香了？”觉察到顾千言在走神，姬绾玉放下与君晓芫的恩怨，背顾千言到花丛旁，折了两支递与顾千言。
“看看！”姬绾玉似乎不急着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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