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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医官呢？”顾千言心头发闷。她是没想过此刻的醒来的。但她偏偏又在此刻醒来了。
“医官就在殿外！”姬绾玉回神从水中跃出，但见顾千言已经抱着君晓芫往浴池外去了。
“阿言等等！你还未穿外衫！”
姬绾玉追在顾千言身后疾呼，顾千言怀中的君晓芫轻轻地扬了扬唇：“终是等到你了……”
……
被婢子们服侍着穿上绣满暗纹的锦服，顾千言与姬绾玉对坐在君晓芫病榻前。
君晓芫还在昏迷。玄色的帷帐在一豆的烛光里格外阴郁。据服侍的婢子传，君晓芫原是喜欢白色的。但自从患了眼疾，旨趣便有了极大的变化。
或是失明后，就只能瞧见黑吧。
心底浮起几分不忍，顾千言顶着低气压道：“晓芫等我做什么？”
“或是为了说些魏郡王的坏话。”姬绾玉浅笑着与顾千言布菜，似乎半点不忧心君晓芫的病情。
“既知是坏话，还打算说？”顾千言有些头疼。借着夹菜避过姬绾玉的眼神，顾千言浑身紧绷。这种紧绷并非来自眼前人的压迫感，恰恰相反，姬绾玉眸中的情愫让她心惊胆颤。
“坏话为什么不能说？”挑着一双眉目将顾千言细细揣摩，姬婉玉心道，终究是醒着的人灵动。阿言昏睡时，虽有一副惑人的皮囊，却终究少了几分气韵。
“为什么要说？”记起昏睡时曾怀疑过君晓芫行事，顾千言不禁将心中的疑惑与姬绾玉合盘托出，“虽不知绾玉你跟在芫姐姐身侧有何目的，但我始终相信绾玉你与明语情同姐妹。既是如此，我扔想知晓昏睡时，芫姐姐假扮明语，你可有份？”
“自是有份。不过这是芫姐姐的士意。”不打算隐瞒顾千言，姬绾玉抬袖握住顾千言的手，替君晓芫开脱道， “阿言不知芫姐姐等了多久，亦不知她在此事上废了多少心血，才不明白她为何要顶着魏郡王的身份做些奇事。芫姐姐已是时日无多了。绾玉亦知晓阿言心底有的只是魏郡王。但郡王虽好，芫姐姐又有哪处比不得郡王呢？阿言不知芫姐姐，是因为阿言早时年岁小，善恶不辨，才会被魏郡王、姚皇之流蒙蔽。想来，阿言落此险境，也独有芫姐姐愿意放弃权势，与阿言你隐居在此处……”
姬绾玉说得心疼。她固然知晓在阿言面前说君晓芫好话不明智。但君晓芫待阿言的好，却又真真让她自愧弗如。
“所以绾玉今日是来做说客的？”未想过姬绾玉会在情事上做说客，顾千言嚼着口中的清水白菜，心底不是滋味。这不是滋味有三层：一自然是源起于当下的物是人非；二是源于她承了君晓芫太多恩惠；三是君晓芫居然与她有意。
方才姬绾玉已是简单与她交代了昏睡后的一些事。
她已是睡过了三年。三年里，南桓与姚皖两国明面上因为联姻已结作秦晋之好，暗地却势同水火总因边境些许小城起纷争；而东野则是皇权迭代，只留了个襁褓中的婴孩登位。这等形势下，她的明语也只得临危受命，率南桓精兵去攻打东野。至于姚皖的姚皇更是不甘示弱，亦是高台点兵，踌躇满志地奔着东野御驾亲征去了。
不愿想沙场上的刀枪无眼，顾千言琢磨到了不是滋味的第二层：君晓芫待她太好了。就如这口中的清水白菜，亦是让顾千言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想来，若是君晓芫待她无意，她自是能担得住君晓芫这番好。但凡思及君晓芫的心意，顾千言便有些坐不住了。
没有人的心意该被践踏。她或是该与君晓芫说个明白。但依照绾玉的意思，君晓芫已然等不及让她说明白了。
医官说君晓芫时日无多，还说君晓芫能活到此刻全是因为她迟迟不醒，放心不下……致使此刻她靠着君晓芫的万贯家私喝茶品茗，而君晓芫本人则是病入膏肓、昏迷到百物不知。
……
“所以是上苍垂怜，让阿言你醒了！”知晓顾千言在走神，姬绾玉提壶与顾千言倒了一杯铁观音，转瞬与其邀约道，“芫姐姐是想与你成亲的。阿言若是不想，芫姐姐自然舍不得逼迫阿言。只是，既然不能了却芫姐姐心意，何不与绾玉合奏一曲，聊当与芫姐姐送行？”
“送行？”但觉姬绾玉言语轻佻、凉薄，顾千言沉下脸，“芫姐姐不会有事。”
即便真的出事，她还有压箱底技能“复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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