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市(1/1)

首发：~第21章 黑市

地下穿行了整整一夜。终于到了黑市。黑市是在古代遗址的基础上改建的，占地极大，只是残垣断壁处无人修补，角角落落以帐篷临时搭建为主。布兰将哈莉娜放下，才发现她的缚手的丝巾早丢了。哈莉娜显然睡了踏踏实实的一觉，一双眸子在黑暗中熠熠有神。

终于独处的布兰在黑市的摊商和行人中疾行，黑市里微弱的鲸游灯只够照亮摊商手中的五花八门的商品，海外诸岛的奇花异草，孕育两年的死胎，不知名的鸟兽的骸骨，冰雪王国里发现的寒铁精钢，以及各种从遗址里挖掘出的东西，武器，魔药，甚至藏宝图。布兰幼时只敢在黑市的外围徘徊，因为据说里面有一些邪恶的男巫和傩咒师喜爱用新鲜的孩子的鲜血制造道具。而今成年的布兰发现这里让他新奇的东西多如海滩珍贝。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有时间。

他手里有个香袋，里面有两块金塔卡尔，几十个铜索尔和一块温腻的紫色玉石，拿起玉石细闻，会有像夏天的海滩一样的气味。这个香袋自然是他从哈莉娜里摸来的。他是不准备归还的。他拿十个铜索尔买了一件兜头的长袍，穿戴好，遮掩住他那遭遇了骷髅洞战役和情人与海旅馆前战役的麻衣，它早已破损的不像样子了。

对于聂诩真来说，目前有两个任务要解决。一个是他要摸清假的巴斯克斯的底。亚力爵士是要救的，不过从聂诩真分析而言，亚力所犯的事不可能把命给搭上。无非是伤了一个长老，就当起争执，一个领主刺了一个长老一剑，不至于被判极刑，对吧？这里面的关键点应该是弄清假的巴斯克斯是怎么回事，泰莎去共知会求援也只是次之的路径。第二个任务是魔药。搞清楚魔药，或许才可以知道暴徒的下一个序态，于聂诩真而言，魔药是掌握这方世界真理的重要武器。他很后悔没向泰莎请教这方面的问题，总以为时日还长，谁晓得世事无常，平静转瞬即逝。

布兰继续往里走，在黑市里是安全的，三头犬的人没那么容易抓到他。况且现在是黑夜。布兰一直走到最内区域，那是最大的奴隶交易区域。整片区域是围绕着一座巨大的喷泉建造的，喷泉的四周以洁白的大理石修砌，十岁的布兰曾经就站在这大理石的台阶上，等待买主的应标。布兰偷尝过那喷泉的水，是咸的。这里离海港那么近，是咸的也很正常。

眼前被售卖的人很多，肤色各异，有檀黑色的尼旺达人，有黑发黑眸的那西亚人，其他的人布兰分辨不出他们从哪里来。他们有的只有十几岁，有的已垂老的像那雪丝柳树。布兰佯装逡巡着检查“货物”，马上就有持着长鞭的贩子凑上来。

“大人，有钟意的商品吗？”秃头的长着一双青蛙眼的贩子热情的问他，“这有少女，有灵巧的男孩，总有适合打发时间的商品的。”

布兰胡乱指了一下，“那个多少钱？”

“那个那西亚男孩？五百铜索尔。”

布兰皱了皱眉，当初卖他的时候只有一百铜索尔。“你不要诓我，太贵了。”

“行情变了，大人。”青蛙眼谨慎的看着布兰，“上个月的时候，确实还便宜的，只要二百铜索尔就行。可现在完全变了，货物紧俏嘛。”

“为什么？”

“王室征令啊，嘿嘿，虽然不是明着写的征令，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王室需要更多的斗奴，他们拉不下脸面去抓，就找了好多代理人来购买，货物就这个数，买的人多了，价钱不就上涨了嘛。”青蛙眼眨巴着说，他估计也把布兰当作代理人之一了。虚伪。都是一路货色。他心中评价道。

布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为什么王室需要那么多的斗奴？”

青蛙眼摇摇头，“不清楚啊大人，只是听到有些谣言。”

“什么谣言？”布兰问道，他看到青蛙眼微笑着闭起嘴巴。布兰只好解开香袋，拿出十个铜索尔。青蛙眼眉开眼笑的伸手接住。

“按理说自从“自由英雄”布兰沃夫在斗奴场杀了一名贵族，各个领主老爷们自然会向王室施压，要求取缔成人礼的，成人礼取缔的话斗奴的观赏性就大大降低了，对吧。可事情偏偏就那么古怪，国王陛下非但没有收敛斗奴的范围，反而扩大了，我听到的谣言是国王需要用斗奴的鲜血，来祭祀一位神灵。”

“什么神灵？”布兰听到自由英雄称号时，露出极为尴尬的表情，幸亏周遭黑漆漆的，脸色很难辨认。

“这我真的不清楚了，大人。黑市里鬼影重重，谣言就像风声一样，听不明确的。”青蛙眼伸了伸懒腰，他断定面前这位主是不会购买他的奴隶的，而是别有用心的来打探消息的。这种人物一个月也能碰到一打，算是第二条财路。

“那个巴斯克斯长老…”布兰故意停顿下来，等着青蛙眼主动接腔。

拿人钱财自然应尽其职。青蛙眼立刻接上话头，“别提那巴斯克斯长老了，所有黑市的人都盼着他死呢。三个礼拜前就是他领人突击了我们的交易市场，损失惨重啊大人，我们的头子说他藏在这里的金子都被缴去了，足足三千金塔卡尔呢。我们死了十几个好手，“独眼”蒙达也死了，他可欠我两枚银币呢，难道让我去阴间讨债去？”

“三个礼拜前突击过，现在你们还照常经营？”布兰问。

“突击后第三天就恢复啦。这个世界需要奴隶，就像国王需要王冠。是一样的道理。说实话我们也没意料到会恢复那么快，后来宫廷里传出风声，我们的巴斯克斯，那位最为公正公平的法律长老好像转了性了。”

“怎么说？”

“两个维克斯塔人，就是在奥斯基亚城城郊牧羊的那帮牧羊佬，因为几只羊跑来跑去跑错了草地，就产生了争执。两个蠢货都主张那是属于他的羊，毕竟那几只羊在这家吃完又跑去另一家吃，估计是跟这两家的羊都熟悉着呢。这案子碾转着到了巴斯克斯手里，要是以巴斯克斯的英明，立刻就能断出究竟是谁家的对不对？结果我们的巴斯克斯长老，做了个很特别的判决：他把这几只起争议的羊没收充公了，同时罚这两家人缴纳额外的同倍的羊。”

布兰半晌不说话。

“你也会认为这巴斯克斯长老老糊涂了对吧？以他现在的脾性我们这些做贸易的肯定是合法的了，要是不合法，大不了我们罚交十个铜索尔，再罚奴隶们十个铜索尔对吧？”

布兰想巴斯克斯恐怕那个时候就调包了。“说不定巴斯克斯长老被调包了。”他试探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