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前尘旧事(1/1)

首发：~第061章 前尘旧事

裴行之抱着裴图南，径直进到正屋。内室里，武氏拿着拨浪鼓逗弄裴婳。小姑娘咯咯咯的笑，武氏亲一亲女儿柔嫩的小脸蛋，“我们婳姐儿真漂亮。”

婢女兰草也道：“姑娘随了您，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裴图南搂紧裴行之，小脸紧贴着他。裴行之自然明白裴图南的想法。武氏不仅对裴图南十分冷淡，甚至有些厌恶。

若不是裴婳出生后，武氏对裴婳和裴图南的态度截然不同。裴行之真的会以为她天生不喜欢孩子。

裴行之闷闷冷哼。

武氏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不喜欢他的孩子！愤然挑起帘笼，将裴行之放在裴婳旁边。武氏给兰草使个眼色，“姐儿困了，抱她去睡会儿。”

兰草应了声，抱起裴婳就走。顺便让其他下人远远避开。

裴行之撩袍坐在床边的锦杌上，似笑非笑盯着武氏，“怎么？怕我伤了你的心肝宝贝？”

武氏沉着脸瞥一眼裴行之，“生婳姐儿的时候，三灾八难的。她又是个女孩子，我偏疼她一点怎么了？”

裴行之鄙薄一笑，“婳姐儿长得越来越不像我。”挑眉看向武氏，“她也不像你！”

武氏面色微变，梗起脖子，“她才这么点大，能看出什么来？你可不要听人家乱嚼舌头。”

“哦？你也知道你做下的丑事藏不住了？”裴行之眼神里像是淬了毒，恨不能把武氏毒死。

武氏心里慌乱，神色中难免带出几分。她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懂得喜怒不形于色。定定心神，武氏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做什么了？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愤愤甩动帕子，开始数落，“你在衙门里受了闲气，回来朝我身上撒作甚？你去私窠子骑女人啊！跟我逞什么威风？”

“你！”裴行之被她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你粗俗！”

裴家子孙不论旁支嫡支，四十无子方能纳妾。裴行之又是真心爱慕武氏，所以从未动过旁的心思。

刚成亲那会儿，武氏对他不咸不淡。他以为武氏面皮薄，不好意思太过亲昵。就想着两人相处日久，自然而然就会热络起来。没想到，越来越冷。

生下裴图南之后，武氏更是闷闷不乐。裴行之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却惹的武氏十分厌烦。他做小伏低也累了，索性宿在前院书房，不进内宅。

他跟武氏就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要说武氏冷淡，也不是一直冷淡。

两人前院后院分开住了些日子，武氏往书房送汤送水，颇为殷勤。因此二人关系缓和不少。之后武氏怀孕，生下裴婳。就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样子，裴行之和裴图南一起冷着。

裴行之先前想不通，武氏为何这般令人难以琢磨。

直到有人与他道明内情，裴行之才恍然大悟。裴婳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武氏跟别人生的。

那人竟还是武氏的长辈。

倘若此事传扬出去，裴家丢脸，武家上下更是没脸苟活于世！

裴行之越想越气，越看武氏那张脸越是觉得虚伪狡诈。心底怒意涌动，噌地站起身，用手点指武氏，厉声道：“裴婳根本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你跟你那个叔父生的贱种！”

他俩刚开始吵嘴，裴图南眼里就蓄了一包泪。这会儿裴行之不管不顾，指责武氏。裴图南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却又不敢大声哭，小小的身子缩进角落，无声啜泣。

武氏见事情败露，也不再遮掩，“是又如何？”昂起下巴，挑衅的睨着裴行之，“有种你上外边宣扬去啊！”

“不止宣扬！”裴行之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我还要上折子，告你们武家家风淫靡，纵容自家女儿跟叔父通奸！”上前半步，俯视武氏，“你敢说武焕不知内情？”闷闷冷哼，眼底怒意翻滚，“他知道！但是他贪图我们裴家根基深厚。所以把你嫁进来！”

武氏轻蔑的呵呵两声，“裴家根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虽是嫡支，可家道中落。父亲早亡，母亲没能等到你出人头地便撒手人寰。你只不过是裴家众多子弟中的一个！我嫁给你，是正经低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对！就因为我无父无母武焕才选中我！”两行清泪自裴行之眼角滑落，“你嫁给我之前就非完璧。若有父母在堂，你哪能轻易蒙混过去？你、你们武家上下，无非就是觉着我好欺负，好拿捏！”

话音落下，武氏无言以对。

裴行之很聪明，武焕打的什么主意，他全猜中了。

平心而论，裴行之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然而，武氏对他偏偏不动心。

武氏呼口气，低声喃喃，“这就是命。”抬起眼帘，望进裴行之那双只容得下她的眸子，“你遇上我，我遇上他，都是命。”

“命？”裴行之苦笑，“我不偏不认命！”脚步蹒跚，后退两步，一眼看见针线笸箩的小剪刀，鬼使神差般的，拿起来，目露凶光。

武氏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起身想走。却被裴行之一脚踹倒在地。裴行之死死压住武氏肩膀，举起剪刀狠狠刺入武氏眼眶。面目狰狞，好像变了个人，“我杀了你，是不是你的命？”

武氏吃痛，张嘴大喊“救命”，不等她喊声全部出口，裴行之拔出剪刀，刺入武氏脖颈。

一下一下又一下，直至武氏气绝。

裴行之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双目空洞，趔趔趄趄跑出去，趔趔趄趄跑回来，手上多了把剑，用剑在武氏身上随意戳几下，呆愣片刻利剑横在脖颈，稍稍用力，热血四溅。

目睹所有这一切的裴图南吓坏了，满面泪痕，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柿望着裴图南，心里五味杂陈。他并非不想探究父杀母的内情，而是他从头至尾都知晓。却又不愿再记起哪怕一星半点。

他承受不了，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曾经受过的苦楚。

苏柿收回视线，望向裴行之和武氏。

这俩人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说明他们的确受情魅蛊惑，以至于惨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