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耳听为虚(1/1)

首发：~第331章 耳听为虚

轩台四周的人们纷纷涌向东侧的登记处。看到莫小丰朝轩台走来，封羽衣主动迎上前，刚要开口，却听莫小丰说道：＂能否请李公这边说话？＂

封羽衣点头答应，回身去同李希宗说了。李希宗和种长乐，慧皎等人打了声招呼，便微笑着走了过来，拱手说道：＂太原公是何时返回的李鱼川？这两天事情有些繁杂，怠慢您了。＂

＂李公客气了，晚辈前日便回来了，请这边说话。＂莫小丰将李希宗让至轩台西侧的无人之处，径直说道，“方才听种公说要带人反击柔然，不知李公可预知此事？＂

李希宗朝四下里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种公提议趁柔然东境兵力薄弱之机，先以精锐兵马奔袭龙城，迫使其抽调冀幽驻军回援，尔后会同定州驻军一举收复冀州，太原公以为可行否？＂

莫小丰摇头说道：＂我离京前，才和柔然使节议定了在云中边境处开办互市，息兵止战等事宜，如今却要突袭柔然的都城，恐怕不妥吧？＂

李希宗没想到莫小丰如此明确地表示了反对，一怔之后，解释道：＂突袭龙城是虚，实则是为了逼迫柔然抽调兵力回救都邑，以便趁机收复失地。老夫以为此举和在云中开办互市一事并无冲突。＂

“李公此前与定州刺史通禀过此事吗？＂莫小丰沉下脸，问道。

＂老夫曾在盟会举办前差良器分别向定州赵刺史及本郡冯郡守禀报过要组建团练，协助官军抵御柔然掳掠的事，两位大人皆表示了支持。＂

莫小丰立即纠正李希宗道：＂组建团练抵御柔然犯境是一回事，派人奔袭柔然都城又是一回事，两者有着攻守上的根本差别。＂

李希宗转头望着轩台东侧络绎不绝的报名参与奔袭龙城的人，恳请莫小丰道：＂此次若能一举收复被柔然侵占的失地，必将极大鼓舞北境军民的士气，于朝廷而言，也可增强和柔然交涉的底气。气可鼓不可泄，还望太原公以北境百姓之心愿为念，不要出面阻止此事。＂

＂断断不可！＂莫小丰语气坚决地拒绝道。

李希宗面色微微发红，移时，才勉强说道：＂好吧。老夫去和种公，封公商议一下，再说。＂

＂晚辈理解您和封公的良苦用心，但未经朝廷允准，主动与它国开启战端罪同忤逆，无论如何是做不得的，还望李公三思。＂莫小丰恳切地劝说道。

＂老夫明白，这就去找种公。＂李希宗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封羽衣走了过来，冲莫小丰款款施礼道：＂昨夜之事，有劳公子了。＂

“小姐说的是何事？＂莫小丰故作不解地问道。

封羽衣蔻尔一笑，说道：＂夜半时分犹害公子不得安眠，羽衣给您赔礼了。＂

莫小丰见她有意回避挑明昨夜请自己调停纠纷的事，遂也不再提起，摆摆手，说道：＂小姐客气了。只是目下有一难题，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帮忙？＂

＂公子有命，羽衣自当效劳。＂封羽衣爽快地答应道。

“封小姐尚不知道芳媛小姐遭人劫持了吧？＂莫小丰观察着封羽衣的反应，说道。

封羽衣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恢复如常，平静地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据紫苏说，自打昨日晚间芳媛小姐回房歇息后就没再见过她了。封小姐认为会是什么人劫持了芳媛小姐呢？＂莫小丰暗自惊讶于封羽衣的处变不惊，继续观察着问道。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芳媛应当并无大碍。＂封羽衣自信地说道。

莫小丰眨眨眼睛，问道：＂这么说来，封小姐应是知道何人劫持了芳媛小姐喽？＂

＂请问公子，柳大娘子在吗？＂封羽衣直视着莫小丰，问道。

＂封小姐的意思是，柳十三娘劫持了芳媛小姐？＂

封羽衣忽然笑了：＂公子，咱们就不必兜圈子了吧。柳大娘子应是为了解救出沈七襄，才派人劫持了芳媛的。只要把沈七襄交给她，芳媛自然会没事的。＂

＂封小姐怎么知道柳十三娘要解救沈七襄？＂莫小丰绷起脸，问道。

＂原本我只是怀疑，可经过昨夜那档子事，事情还不是一目了然了吗？＂封羽衣反问道。

＂既然封小姐这么说，那么我就更加不解了：小姐昨夜请我来此调停纠纷，应当不止是为了种公一人吧？＂莫小丰双眼紧盯着封羽衣，问道。

封羽衣和他对视着，说道：＂看来公子已看破了小女子的这点子心事。实不相瞒，自从小女子开始怀疑雪隼是女非男之后，就对其冒险前来李鱼川的意图产生了困惑和不解，直至方才听说芳媛遭人劫持，小女子似乎才恍然有所省悟，同时也印证了之前的某种猜测：或许耳听真的是虚，只有亲眼所见才为实。请恕小女子只能言尽于此。＂

莫小丰想了想，忽然问道：＂方才种长乐当众宣布要带人奔袭龙城，封小姐怎么看？＂

封羽衣立即纠正他道：＂种公只是说要带人反击柔然，并没说奔袭龙城啊！公子记错了吧？＂

＂李封二公之前确与种长乐商议过奔袭龙城一事。小姐是否赞同？＂莫小丰郑重问道。

＂我封氏一族为柔然所害，不得不背井离乡，寄寓他人篱下，如有可能，自然愿意驱逐北狄，回归故里。”封羽衣依旧直视着他，说道。

这时，封瞻走过来，抱拳冲莫小丰说道：＂李公和家父请太原公到观澜轩叙话。＂

莫小丰点点头，对封羽衣说道：＂芳媛小姐的事就拜托封小姐了。我以为，在未得朝廷允准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宜主动开启战端。还望封小姐能帮我劝劝李封二公。＂

封羽衣敛衽答道：＂喏。＂

观澜轩内，种长乐亲自将莫小丰迎入堂内，笑呵呵地说道：＂与公子今日在李鱼川重逢，老夫甚是高兴。丞相康健否？＂

莫小丰见他绝口不提昨夜之事，淡淡一笑，拱手说道：＂有劳种公挂念了，父王安然无恙。＂

封元启起身冲莫小丰拱手见礼，李希宗端坐未动，只微微点了点头。

种长乐说道：＂公子如今已是朝廷宰辅，老夫有幸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为朝廷收复失地计，也为北境百姓安危及生计考虑，欲率敢死之士奔袭龙城，以配合官军收复被柔然侵犯的冀州。老夫以为，这并未主动挑起战端，而只是为了从柔然铁蹄之下夺回遭侵占的土地而已。请求太原公给予支持。＂

莫小丰看了看李希宗，封元启二人，冷冷地向种长乐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种公是陛下诏封的仪同将军吧？此次前来李鱼川参与武林盟会，不知种公是否报经朝廷，亦或霸府允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