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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七章：一命
“阿……阿七，你想要哪个鸟蛋？”一棵大树下，十三四岁的少年问面前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浅碧色的笼裙，抬头望着树枝高处的鸟巢，连连点头。“嗯嗯。”
“长生帮阿七弄来。”说着那个少年抬头看了看高大的树木，爬了上去。人在半空的时候还扭头对着下面的小姑娘说：“阿七，你站远些，小心有些树枝掉下砸到你。”
小姑娘闻言跑远一些，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口边喊道：“长生哥哥，你慢些。”
树上的少年憨憨一笑。
夏天的雨总是说下就下，刚刚还晴空万里朵朵白云，一阵风刮过，不一会天空便堆满了铅色的乌云，黑压压的。
山道上，长生看看远处推挤的黑云，对后面的阿七道：“阿七，我们要快些了，说不定一会就要下暴雨。天也快黑了，夜路不好走。”
后面的阿七点点头，想起长生看不到，遂道：“嗯。长生哥哥听说夜里山上会有猛兽出没，你害怕么？”
长生摇摇头，“我不怕，阿七怕么？”
阿七紧跑两步，拽住长生的衣袖，身子往他那缩了缩。
长生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神色坚毅，一字一顿的说着：“阿七，不要怕，长生会保护你。”
少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了口后，那就是十年牵绊。
雨是说下就下。长生跟阿七没走几步，漂泊大雨就落了下来。长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搭在阿七头上，牵着她的手往前跑去。一条条银龙划过长空，一个接一个的炸雷在天边响起。
阿七眼尖，看见一个前面似乎有个洞穴可以避雨，“长生哥哥，那里。”
长生也看到了，拉着阿七躲了进去。
天愈来愈黑。雨也是越下越大，丝毫不见停势。阿七看着外面担忧的道：“这下惨了，天黑了，再不回去娘要说的。这山上，这洞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怪物啊。”
“阿七不要怕，长生会保护你的。”少年一脸紧张的望着洞外，仿佛真的会有怪物窜进来。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天，后来怎么了呢？霍仙姑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苏墨静静的看着陷入回忆中的霍仙姑，突然开口道：“七姑娘，他是怎么死的？”
霍仙姑一惊，豁然睁开了眼，“先生……”
苏墨道：“霍姑娘，其实我都知道，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有些话不止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霍仙姑有些痛苦的喃喃道：“是我，长生哥是为了救我。那天夜里暴雨如注，我和他困在小小的山洞里，后来，雨越来越大，渐渐漫进山洞里。我很害怕，眼看着山洞里的水越来越多，想离开山洞回家。长生哥拗不过我，就拉着我离开。后来后来……”霍仙姑的唇有些哆嗦，“雨太大了，我看不清路，一脚踏空，长生哥立刻反应过来，拉住了我。我吓坏了，大哭着。长生哥喊着，让我不要怕，他会救我。”
霍仙姑望着远方的眼中弥漫着迷茫，“后来，长生哥救了我上来，可是他自己却不小心的掉了下去。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霍家，只记得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霍府我的床上了。我想起长生哥，哭喊着去找他。娘却不许我去。厉声告诉我，再不许我跟他玩，我冲娘吼，说长生哥为了救我掉下了山崖，可娘听后，却只是冷笑一声，说死了正干净，霍家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我当时就愣住了，只觉得一阵阵的心凉。这就是我的娘么？这就是霍家么？我不再哭闹，转身回了房间。”
从此后，我的童年结束了。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那夜不吵着回家，长生哥也就不会死，如今他回来，也是我该还他一命。”霍仙姑低下头，眼眶泛红。吴老狗想去拉霍仙姑的手，手至半路却停顿，最终拍了拍霍仙姑的肩膀，“七妹……”
苏墨叹道：“七姑娘，不用自责，我相信长生也是真心为姑娘的。要不也不会守护姑娘十年之久。”
霍仙姑疑惑的抬头，“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墨抱着白狐站起走到窗户边：“七姑娘，五爷，你们都以为长生回来是向七姑娘寻仇的么？”
吴老狗指轻扣着桌面，道：“长生的事，我多多少少听七妹说过，我相信他当年是真心救七妹，只是十年都过去了，要投胎早投胎了。我听说，只有心有牵挂的魂魄才会在人间逗留，不肯投胎。如今长生很明显的又回来了，难道不是为了七妹那一命？”
苏墨抱着白狐沉默的走在老长沙寂静的街道上，薄唇紧抿着。
小白抬起头，看着苏墨道：“苏墨，你很不开心？”
苏墨低头，清澈的墨子满满的哀伤，“小白，长生守了自己的誓言，在七姑娘身边护了十年。然而，七姑娘她要是早知道，恐怕早劝长生去投胎转世了。换句话说，她一点也不需要长生的守护，对于十年的守护，我想七姑娘也只是感激。誓言这回事，她压根就不相信。你知道么？即使今天五爷当着长生的面，许下的那个诺言，七姑娘也是不信的。”
“小白，你说，誓言可信么？”
小白想了想，认真的道：“苏墨，誓言，要看是谁说的，要看对谁说的。七姑娘她的处境，要求她不能轻信人言。我不知道别人，我只知道，苏墨，要是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苏墨看着小白认真的狐脸，终于笑了起来。
“小白，你说什么，我从来也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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