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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百二十七章 二十五
“他看上去真开心啊。”莫执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王司仪点了点头，“你们男孩子是不是小时候都会喜欢玩这些？树枝折了当成剑，木头看见了要当作棍子。”
“好像……”莫执眨了眨眼睛，他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一下，“还真的是这样。男孩子看到路边的一根树枝总是忍不住拿到手里当作武器。”
“你说……让他去军营里好不好？”
“嗯？”莫执怔了一下，原来……原来王司仪一直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恐怕很早之前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天总会到来——这个孩子独自面对生活的那一天。
不过……军营？那个有去无回的地方？莫执对这个地方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一方面，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成长和强大的见证，但另一方面，那只是“他”得以长大的地方，那地方远在莫多克，而在他从小到大听到的诸多故事里，这片土地的军营里，一直都在死人。
包括现在也是。
战争总难免会有流血、牺牲和死亡，这他肯定知道。无论他如何覆背向阳，心思柔弱，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便是来到这陆兆国也已经多次跟他提过了。只是，只是，那些故事里，很多些死人，本来都不会死。
“其实……不太合适。”莫执说道，“他基础薄弱，又没有家底照顾，如果遇到好的领将还好，要是遇到个兵怂蛋……后果不堪设想。运气不好，里面互相倾轧也很严重，这么小的年纪，不适合直接送过去。”
“哦，是这样吗？”王司仪眼神一下了黯淡了下去，“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不如就让他在这里耕地放牛。苦是苦了点，也足够养活自己了。”
“是阿嫲想让他出去看看。”王司仪叹了口气，“唉”，她解释道，“其实是阿嫲想让他回去看看他爹娘，她说，她这把老骨头是看不见了，但是孩子还小，他想让孩子回去祭拜祭拜爹娘。他爹娘葬的地方，我打听了一下，现在还有战乱。”
“原来是这样。”莫执总算是理解了王司仪的苦心，她其实也不是因为那小孩对铁剑眼睛放光而心血来潮想送他去军营，她是想有一个机会让他回到他的故乡。
月是故乡明。
月是故乡明。
说起来，莫多克的月亮，是不是也会比这儿，更明亮一些呢？
“他现在还太小了。”莫执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说道，“还不到他出马的时间。这么小的年纪，没见过多少人，见过多少世面，还是应该先夯实基础，无论是手上，脚上，脑袋上，眼界上，他还欠缺很多，他连淘米村都没去过几回吧，你就让他去那种复杂的地方，得不偿失。”
这些其实也是他在莫多克这么多年的感悟，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他总归有出来的这一天，年少的时候，他还不足以主宰他自己的命运，更别说别人的命运，这个国家的命运。所以父亲和老学究才会让他没日没夜地习读经史，没点眼界和见识，来了就是被戏耍的命。
虽然说吧，即便读了那么多的书，他还是——间歇性地在被戏耍。
最近才渐渐有了一些长进。
“对，对。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王司仪似乎是极为认可莫执说的话，她有些茅塞顿开，看向莫执的眼神也有些钦佩了起来。
如果那不是莫执的错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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