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造衅开端(2/3)

首发：~第一章 造衅开端

林青青12岁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遭遇了一场校园霸凌。这场风暴对一个从儿童向少年过渡的孩子来说几乎成为灭顶之灾。

这天的英语课上，英语老师李秀平让林青青站起来读一段英语课文的时候，突然冲到林青青面前，劈手夺下林青青手里的课本，翻到课本封底，指着上面的一幅图画，疾言厉色质问：“这是什么？”

林青青吓坏了，嗫嚅道：“图画。”

“这画的什么东西？”

那是林青青自己用铅笔画的一幅人物图画，画上是一对古装男女坐在一起，捧着一本书在看。林青青脸色煞白，她颤声回答道：“共读西厢。”

李秀平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矮小瘦弱、平时就面带菜色，此时脸色更是青中泛黑，看上去有些狰狞。她没有听明白林青青说什么，用手指“啪啪”敲打着那副画：“这俩人是什么人？”

“林黛玉和贾宝玉。”

“哦——《红楼梦》是吧？”李秀平拖长声音，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情，仿佛终于抓住了林青青的把柄。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都扭头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紧张、迷惑、羞耻的感觉使林青青不知所措，脸由煞白涨成通红，她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她以为老师是因为她在课本上涂鸦而生气，赶紧拿出橡皮去擦那幅画儿。李秀平挥手打掉林青青手里的橡皮，冷笑着说：“干什么？想毁灭证据啊？不学好！一肚子男盗女娼！”

林青青的手被打得生疼，她怔怔地看着这位凶暴的老师。不明白《红楼梦》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里宝黛二人共读西厢的桥段何以被老师冠以“男盗女娼”这么难听的词汇，不明白自己的一个涂鸦之作能是什么“证据”。

林青青发愣的空子里，李老师推开林青青，疯狂地从课桌里拽出她的书包，“哗啦”一声把书本倒了一桌子。一本线装版的《红楼梦》赫然在目，只是包上了一层塑料透明的书皮。那是林青青向师专图书馆借来看的，竖排繁体字的版本，青青边读边在啃繁体字，非常珍重。李老师冷笑着把它捡出来放在一边，接着一本本地翻看其他的书和本儿。几乎每本书的空白页上都有图画，还有一个厚厚的16开白纸本子上画满各色人物。随后李老师带着满脸鄙夷，要求林青青把书包装好，然后带上书包去教师办公室等着。

林青青茫然无措地按照要求抱起书包去了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陈清莲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老师，看见林青青上课中间抱着书包走进办公室，忙走过来问：“怎么了？”

林青青茫然摇头，这才从惊吓、屈辱中醒过来，委屈地痛哭失声。

林青青是班级里的好学生，聪明好学，能歌善舞，画一手好画，担任宣传委员，班里的黑板报由她负责出，一月一期都不用老师操心。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文艺竞赛活动，是老师们钟爱的学生。陈老师焦急地询问情况，林青青抽抽噎噎叙述了发生的事。陈老师闻言，把林青青的书包翻出来，一一仔细检查，也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李秀平老师下了课走进教师办公室，陈老师迎上去：“李老师，林青青这是怎么了？”

李老师看看摊在桌上的东西：“怎么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看她看的是什么书？看看她画的什么东西！”

陈清莲一怔，不能理解李老师做出的判断。五年级的学生看《红楼梦》怎么了？林青青有这样高的阅读水平。画的画儿又怎么了？也不过是根据所看的内容想象出来的人物场景，跟“不学好”可不沾边。看来这李老师还把《红楼梦》划定在“黄书”范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