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什么是乐器之王(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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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茗深吸一口气，“容我想想。”

她并没有提出去看媚儿，只是让她先暂住，并且找大夫给好好看看，但一直没松口让她留下来。

而媚儿一能起身便要求见苏茗，却始终没能如愿。

还是吴婶劝说她，先养好了身子再说，苏妈妈现在不想见她，哪怕强去见她，也只会惹人生厌，不如先接受了她的好意，养好身子再说。

媚儿身子恢复了力气便主动帮吴婶干活，抢着干，专挑最累的活儿，值日生的活她都抢着干。

得月楼就这么大的地方，总是见不到苏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媚儿没两天就见到了苏茗。

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妈妈。她不敢再哭，也不敢再求，她只能默默等待苏妈妈的宣判。

苏茗并没有应声，只是说了一句，让她先把病养好。她的表情并不严肃，虽然也没多亲切，但媚儿还是瑟缩了一下，更加卖力的干活了。

就这样媚儿又在得月楼里呆了几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妈妈虽然没明说，但实际上已经把媚儿留下来了的时候，苏茗正式下了决定。

媚儿不能留在得月楼，慧娘明日离开金陵，赶往杭州开分店。把媚儿交给慧娘处理，卖身契要和慧娘签，从此以后媚儿就是慧娘手下之人。

这是苏茗这几天想到的最妥善的处理方法。

她不留媚儿不是因为记仇，而是经过了全盘考虑，眼下的这个决定是几个选择中最好的。

媚儿出卖过得月楼，就算现在已经彻底悔悟，就算得月楼所有人都不再介意，但有一个人会永远介意，那就是媚儿自己。

这几天的种种细节上就能看的出来，媚儿的自尊心很强，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只会更加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如果她继续留在得月楼，今后姐妹们不能随意和她开玩笑，做任何与她相关的事都要小心翼翼，这样下来，她不舒服，其他人也不会舒服。说穿了，一次背叛，就如心上扎了一根刺，即使拔掉了，依然会有伤疤，就算表面弥合了，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撩动的旧伤口发疼。

不选择留下她才是真正的人道，而把她交给慧娘更是给了她一条生路。

她年纪还小，既然已经脱离了青楼，就珍惜自己良家女的身份吧。到慧娘手下，重新开始，未尝没有光明的未来。跟着慧娘，亦算是在苏茗手下。

媚儿冰雪聪明，屋里没有别人，苏茗递给她一方帕子擦眼泪，把这些道理给她说透，就像对一个妹妹。

媚儿虽然心里难受，听了她的话之后却也明白苏妈妈是真心为她着想，才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原来这几天她并不是有意为难自己，而是在观察自己和姐妹们相处。

她说的都是对的，来之前她原以为一切都会和从前没什么不同，然而她发现，变过的东西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就说她自己，短短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伤痛，她的心性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单纯了。

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

慧娘并没有嫌弃媚儿，签完卖身契之后，问了她一些问题，到底是考虑了她是苏茗手下出来的人，决定把她带到杭州去，亲自指导她，先边散心边观察学习，也方便增进自己对她的了解，之后才能决定把她具体安排到什么岗位上去。

与特意前来送别的妩儿和珍儿珠儿拥抱告别，媚儿义无反顾的上了慧丽美妆的马车。

车轮摩擦地面吱嘎作响，媚儿强忍着没有掀开车帘回头看一眼。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见了，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