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赖二回忆往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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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出发了，快坐上来，别磨叽了。”赖二推着推车，来到吴可的身边。

“谁磨叽了，我这不是脚底好了，想自己走嘛。”吴可对赖二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顺着队伍往前走。

赖二连忙推着车跟上，一脸嘚瑟的对吴可说：“唉，我的魅力还是太大了，竟然让你这么快就喜欢我了，啧啧啧…”

“我看是你脸大吧！你从哪儿看出我喜欢你了？你有魅力那玩意吗？”吴可对他的厚脸皮和没有自知之明倒是更了解了。

“别不承认了，你都心疼我了，还说不是喜欢我，我又不笑话你。”赖二推着推车，边说着话，边转头打量吴可。

“你盯着我看什么？再盯着我，当心我揍你一顿，看你还认不认为我是心疼你。”吴可扬扬小拳头，本来想轻轻揍他一拳的，但最终没下手，害怕真给他打伤了，到时候他更要厚脸皮的赖上自己了。

“行行行，我怕了你的小拳拳了，你快坐上来吧。你是不是傻，有免费的车不坐，还自己费力的走着。我换这车就是给你坐的，你要不坐这车了，我就扔了它。”赖二直接拦住了吴可，两人停下了脚步，赖二表现出一副吴可不上车他就拦着她不走了的样子，还说出扔了这车的话。

“坐，我坐行了吧！还说我傻，我看是你傻吧。我不坐车，你不是轻松很多吗？”吴可拿他没办法了，只能顺着他的意爬上了推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就你那点重量，我一只手我就能提起来。坐好了，我们快点追上王婶她们，不然她看到你不见了，又要来找你，搞的你俩真是母女似的。”赖二等吴可坐好，快速的推着车往前走，这早上吃饱了就是不一样，全身都是力气。

“你不是废话吗？我都叫她干娘了，我俩可不就是母女啊。怎么，你不会羡慕了吧？”吴可说完这句，直勾勾盯着赖二的脸看，想看看他听了这话，会露出什么表情。

果然，他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是呀，我羡慕你有人关心。不像我，从小一人生活，要不是我命大，还是厚着脸皮去别人家讨饭吃，不然我早就饿死在家，估计等我烂了、臭了才会有人发现吧！所以，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不然我就更可怜了。”说完还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副你快来安慰我的样子。

吴可要不是对他有点了解，估计还真会上当。不过他说的也不全是假话，至少他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一点是真的。

“行了，别跟我装可怜了，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谁不是挣扎的活在这世上。要怪，就怪我们不会投胎，如果出生在权贵人家，哪还会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吴可说完，就闭上眼，她不想再聊了，她现在又想在心里骂让她穿来的老天爷了。

赖二见吴可拒绝再聊天的样子，也就不再出声了，只是他心里想着什么，谁也不清楚了。

路上的灾民更多了，有妇人抱着不知死活的小儿跪在路边，对路过的人想讨上点水。有老妇哭嚎着趴在自己儿子身上，抱怨老天不公，连她仅剩的儿子也被夺去了性命。有父亲想卖孩子换粮食，但母亲在一旁只会哭泣，而不上去阻拦的。

吴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幅幅人生百态。她既无能力相帮，又无权力阻止，所以只能跟大多数人一样，选择无视。

“你也别难过，各人各命，我们也不比这些人好到哪去，也许这一刻我们还活的好好的，但谁知道我们下一刻又会遇到什么事。现在最多余的就是有一颗可怜别人的心，因为那样很可笑。”

赖二明着这话是对吴可说的，其实他知道，这是提醒自己的。

他一直让自己表现出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他其实是很容易心软的一个人，就因为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烂好心，才少了很多麻烦。

“你管好你自己再说吧。你从哪看出我想管这些闲事的样子，我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吴可见赖二沉默不再言语，一时气氛有些沉重，她想了下，决定转移话题。

“赖二，你没有别的名字吗？我还还知道你姓什么呢？”

赖二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忽然会问这个问题。

“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被叫这个名字了，后来时间长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估计也没人记得我也是有名有姓的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姓何，叫何进，要不然你以后叫我进哥吧，这个好听也好记。”

吴可点点头，又问：“那你是几岁时独自一人生活的？你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赖二回忆了会，然后才说：“我也记不清楚是几岁独自生活了，好像是七岁还是八岁的。

我爹在县城里赌博，在钱庄借了好多钱，还是偷了家里的地契抵押的。我爹输光了所有的钱，他害怕的逃跑了，再也没回来。

后来追债的上门，拿出借条还有地契，找到家里，声明家里如果没钱还，那家里的田地就不是我家的了，连同地里的庄稼。

我家肯定没钱还，最后只能让我阿爷这个户主画押同意转让土地。

后来我阿爷被气病了，躺床上没几天就去了。我阿娘没主见，被她娘家忽悠回去，重新改嫁了。

她一开始还会回来看我，后来她又怀孕了，就没再找过我。

我没吃的，找过她，但她没让我进院门，并让我以后别去找她了，她的新丈夫不让她给我吃的，也不让她再管我，不然让她也走人。

最后的结局，你也看到了，就是我一人生活。

我自己一人生活，既没田地，亲人又不管我，我饿了就去村里跪着求吃的，村里人看我可怜，多少也给了点吃的给我。

但大多数时，我都是找的野菜填肚子，后来大些了，去县城帮赌坊讨债，多少挣了钱，换了粮才勉强过日子。

打架的本事就是那时练出来的，被打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摸索出怎么出手，能让对手快速认输的手段。

总结一下，那就是不管自己被打的有多疼，也不能停手，还要下死手，让对方伤了残了，对方怕了才会认输。

后来在县城认识了好多人，也被好多人认识，也存了些钱，本来想回村里过一段时间，再讨个媳妇，没想到从去年开始就没下雨，还听村长说了可能会大旱，手里要多存些粮。

所以我买了几百斤粗粮，也够我吃了一年。没想到，今年还是干旱，再去买粮，已经买不到粮了。”

吴可听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最后只干巴巴的说：“那你确实挺可怜的。”然后就什么也没说了。

赖二本来不想说这么多的，但害怕吴可继续再问，索性把自己的事，能讲的都讲了出来。

他现在对这些也没什么感觉，也早过了想要被人疼爱，被人呵护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