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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8章 雨中寻找
天气变了,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村里赶场的人少了许多。
清晨,大狗子劝罗红霞不要出去卖篾家什了。她不听。
大狗子黑着脸对她又关切地吼道:“跟你说了,你咋么不听呢。下雨了,街上人少,卖不出啥子东西。别去了!”
可是罗红霞全当耳旁风,不听他的,还是执拗要出去。说:“没事儿,这雨小着呢!这些篾家什能卖一个是一个,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依然担着篾家什走了。她的行动很让大狗子感动。
罗红霞卖篾家什大概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几乎雷打不动,天天早出晚归。比过去懂事了许多。晓得勤快、晓得顾家了。上次的鞭打还是起了作用,正是朝他想象中的婆娘应具备的贤妻良母型方向进步。
大狗子在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地顿生一股怜惜之情。
直到后半晌,雨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大狗子心想,今天雨水这么大,可能也卖不出啥子,肯定还要将那些篾家什担回来的。也真够辛苦她了。
在他的想象中,罗红霞费劲地担着剩下的篾家什,一手打着雨伞,一手压着肩上的扁担,迎着风雨走在满是泥泞的山路上。
想起这些,一股怜爱之情陡然而生,大狗子对他老汉说:“爸,你自个慢慢编吧,外面雨下大了,我去把红霞接回来。”
刘淮树坐在靠门口的小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编着背篓。嘴角呛人的旱烟味弥漫屋内外,烟云时不时飘散在他粗糙的脸上。他眯缝着眼,一声不吭,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抬地继续做他手上的活。
大狗子看着他斑白的头发和结满厚厚老茧的双手,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心酸,很不是滋味。他以为父亲没听见,俯身低下头拍着竹片,停了片刻。又走拢父亲跟前大声说:“爸,我去接红霞去。”
“接啥子哟,她又不瓜。”刘淮树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外面雨下得这么大,我怕她受不住。”
“唉!你想接就去吧。”
老汉儿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
“哦……”
大狗子放下手上的活,穿着以前在部队时发的旧雨衣,挽起裤角,渐渐消失在雨雾里。
雨,哗哗地下着。青源镇的农贸市场上赶场的人寥寥无几。摆摊设点的商贩们已经全部收了摊子。
唯有临街的商铺还开着门,房檐下正是给没跑及在此躲雨的人有了立足之地。
大狗子挨个询问,连续问了几个人,都不晓得罗红霞的下落。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雷声轰隆隆,雨越下越大,像银线般落下,“噼噼啪啪”作响。他心神不定,焦急万分。
因雨势太大,大狗子只能站在房檐下,又问了一个商铺的中年妇女:“大嫂,你见到一个卖篾家什的年轻妇女了吗?”
“哦,你是说每天在街上卖篾货的那个女的?你要买啥子?”
“嗯,就是她。”
“欸,你别买她的东西。那个婊子卖的东西贵得很。每样东西都比别人贵块儿、八毛的。”
大狗子的脸唰的红到脖颈,显得有些难堪。真想上去给那妇女一个耳光,怎么能随便骂他婆娘?莫非他婆娘罗红霞得罪她啦?
她们互不相识,无冤无仇。不过,从这个女人说话的角度来看还是为他好。让他内心的怒火往下压了压。
还是忍气吞声地问:“那她人呢?”
“哪个晓得,可能是回家了吧。”
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个躲雨的男人接过话回答他:“你找她呀?老子给你讲,她肯定去张痞子家啦。那两个狗杂种”
“哎,你说的张痞子家在哪儿?”
“就在后街,你穿过那条巷子,往西走,一问张痞子都晓得了。”
大狗子在心里愤愤地想:
莫非罗红霞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在心里窝着火,走街串巷沿着后街继续往西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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