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小子知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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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庄，终于是见到了姜老，请他来看一看奕忧怜，二人也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绝不瞧对方一眼，更不会主动开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动手就是，反正谁也不理谁。

“怎能伤成这样？”姜老一边诊治，一边喃喃自语。

皙寒生不敢说话，方知有不想说话，姜老也没空再搭理他们，手上不停，只顾着全力救助奕忧怜，灵力游走间，只见她神色痛苦，浑身经脉肿胀，寒冷与炙热双重感受充斥着她的体内，无法共处，更无法平衡。

鬼王也正是这会儿将夜允川带回来，他的伤也不轻，正让姜玄帮忙处理了一下，钟离家主这时也正撞见了他，吓得夜允川连忙起身行礼，跪在地上拱手相拜，正色道：“夜允川见过家主大人。”

“行了，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如此多礼。”钟离山面上严肃，黝黑的肤色显得他更加威慑，便就更加不近人情。

这下倒也确实是夜允川做得不够圆滑，奕忧怜躲在这百邪山庄当中，他更是没有在第一次见到钟离家主的时候便就相认，而是拖到了现在。

满身纱布相裹，中气不足，家主甚至都不愿意看多一眼，看多一眼就要忍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小子知罪。”夜允川不愿起身，清楚家主的心里在怪罪他。

“得了，你也不是一日这般目中无人了。”钟离家主更是不惯着他，上来便就揭他的底，“行了行了，起来吧。”

“谢家主！”夜允川终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家主不曾变过，依旧对他狠不下心。

“我也就是这般惯着你，才害得你如今这般不干正事的。”钟离山叹了口气，终于是与他一同坐下，叙叙旧。

夜允川不敢会话，毕竟他老人家没有说错，当初在人生地不熟的中原，他无依无靠，那般小的年纪更是只能任人拿捏，任人宰割，但就是在云山乱修炼禁术的那会儿，是钟离山见这孩子可怜，便就亲自寻云家家主商量了一番，最终让他得以在钟离军营当中锻炼，得以让他在云家受了欺负之后可以有处可去。

正是这样恩情让夜允川记到如今。

虽说军营当中的生活并不简单，也并非舒适，但至少军中人没有勾心斗角，跟没有偏见，所有人都对夜允川很好，即便很清楚他是妖族人，是西荒主之子，但终究所有人都分得清楚，他是他，西荒主是西荒主。

当时在中原所有人的眼中，钟离山都是那个包庇了质子的罪魁祸首，是他一手将质子养得野心勃勃，所以十五之期一到，质子便就胆敢独自离去并一口气回到西荒的事情，更是降罪到了钟离家主，及军中。

“是小子过于心高气傲了。”夜允川也唯有在钟离山的跟前才稍微收敛一些他的气焰，将所有的小聪明都掩盖起来。

“你要是早有悟性，也不至于与那小丫头走到今日这一步。”钟离山叹息间，还是多嘴提及了此事。

“是我让她承受的太多，是我亏欠她在先。”此时的他倒是像极了见到阿怜娘家人的意思。

“你们先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略有耳闻，事态既已走到尽头，你为何不愿放手？”钟离山虽隐居多年，但终究是还未糊涂，一些年少轻狂，冲动不已的事情，还是看的开的。

“他与我一样，诸多身份的面前是早已迷失的自己。”夜允川眼眸一瞬湿润，这也是他多年未曾说出过口的心事，更是苦楚，而正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所以才会珍惜，更会重新审视自己，“所有人都只知道我是西荒质子，都只知道我是西荒主谈判的筹码，是一颗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但世上无人知晓，我是夜允川。”

他不禁感叹，满是无奈：“可她知道，她知道我是当年被姜家小姐救下的孩子，她知道我有恩必报，更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最后甚至连我的恩情也都一并替我还了，这般真诚的人，我无理由放手。”

伤口虽已止血，但终究是伤了皮肉，满是刺痛的后背及手臂更是比不上他心中的苦痛。

“她宁愿当一把无情的刀，也不愿做回自己。”夜允川皱着眉，心中更是觉得亏欠，无法言说的沉重，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道，“他让我想起了自己刚到中原时的样子，谁也不信，说什么都不听，就像是将自己关在了牢笼当中，固步自封，怀疑自己，更看不到一点光明，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沉默片刻，二人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这一番话讲述的是过去的自己，更是对将来充满了迷茫，无解。

“若我不护着她，便算是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沼泽，无法挣扎，更无法原谅。”

钟离家主敛眸，抬眼看向他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欣慰，孩子长大了，许久未见，但却又很是熟悉，笑意满满：“你啊！性子倒是没变，既认定了，那你便放心去做，家主我定是支持你的。”

“我就知道，当年没跟错人。”夜允川也忍不住的笑道，但眼底的悲伤终是无法消散。

阿怜那边的伤也终是止住了一些，由姜玄亲自去熬药了，姜三秋这时也才终于是从那屋中出来，前来与钟老汇合。

“姜老。”夜允川见他走来，连忙起身让座。

见他多次一礼，姜老摆摆手，让他起身坐到一旁去：“不必多礼。”

“不知阿怜的情况如何了？”他急忙询问，看来也是担心得不行。

方知有与鬼王此时也正到了一旁休息，坐在树下的石椅上，也不说话，就是静静的，望着那雪。

“倒是还算稳定下来了，若能熬过今晚，那便至少还有大半个月能活。”姜老忙活了大半天，还有钟老有眼力，来此早就备了茶。

“大半个月？她究竟为何如此伤重？”夜允川惊讶不已，深觉自己是否错过了些什么。

“此事你不知？”姜老凝眉，转眼瞥他。

夜允川连忙垂头，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