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转世之苦(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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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神明悲苦似乎在渐渐消失，转而化为一种枯寂情绪，仿佛一个只知跪在天境门口诉求，而不知如何拿起一身仙帝修为反抗的傀儡一般……

海天之间，陆地与海洋的边缘，凌辰准确看向了那个依旧紧紧抓着别人肩膀说着些晦涩难懂气运之言的老头，那个灵魂与本体融为一体的，怪族。

身形落地，仿佛冲入牛群的狮子，所有凡魔奔逃之后，只剩下空旷狼藉的长街。

那老者缓缓与凌辰对视，口中依旧念着那句“触怒修罗，命犯太岁”，步伐似乎都蹒跚些许，似乎是被附近一些大力魔和稍有修为的魔修敲打了身躯，怪族老者的体魄都有些裂隙，可在多的裂隙，也不如其如支离破碎的七彩眼珠的裂纹多。

“老人家，湿婆大秘藏开启了。”

凌辰语气轻盈，仿佛是真的在对待一位人族垂目的凡人老者一般。

老者听到这句话后的神情与身形一僵，凌辰心中已是了然……

“在下修炼性命圭旨，虽然远不及炼神还虚之境，却也天赋异禀。”凌辰手中掐捻“顺逆三关”的咒决，这是《性命圭旨》之中的破劫之法，这太古推演主命的大部头典籍对整座大陆影响深远，他甚至在如今儒门与道家的一些术法上也发现一些共通的理念。

“君子慎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这短短十二个字，将顺逆三关这一法门阐述地淋漓尽致，这法门便是融通于道家的混沌理念中也不显得突兀，其真意更像是在说：

“毫无规律可寻的灾劫，存在于时空或是虚空的任意两点之中，但只要沿着慎重的道轨行走便可一一规避，其中一点便是起始，另一点自然是终点。

‘关’即是灾劫之意，而‘三’代指无穷。无穷灾劫，顺逆正确的道轨，可破之。

盖三关，以有为入无为者，渐法也。即是，经历无穷灾劫，从刻意循规蹈矩，到不必刻意只需随心就能按照道轨行走的人，也是渐入主命的境界了。”

老者缓缓向着凌辰接近，口中也不再神神叨叨，仿佛放下了一切防备。

这怪族能化为人形，甚至修炼出感知，大致可以猜想此人也曾是接近虚灵境的大修士，但体魄皴裂，自双目深入体内，着实坏了修为，甚至无法汲取灵气恢复体魄，只能浑浑噩噩每日望向曾经属于湿婆统治的汪洋大海，雕塑般怔怔出神。

凌辰思及此处，不由稍显犹豫。

湿婆，洪荒时代魔洲的毁灭恶魔，魔威滔天，恶业深似海，自己若是相助此人，岂非也担上了一重大恶业？

右手印决下压，凌辰左手覆盖上灵气，眉心一线神魂顺着经脉钻入指尖，至其突然迈前一步点指在这老者破碎的身躯上时，一线神魂顺着其如玉石般断裂的身躯裂缝，瞬间进入了这怪族寸寸龟裂的体内。

怪族能产生灵性也是混元大陆上一个大古怪，而高智慧灵性的诞生本就是一个谜，凌辰知晓怪族没有神魂无法搜魂，却是抓住对方的一个破绽，迅速探查起对方玉石般晶莹的体魄内，繁杂交织的种种道纹。

无限细的线条在其中交织，却已经悉数错位，其中还掺杂着种种大道至理之力，仿佛在阻止着起体魄的修复，凌辰眼中紫色月牙显现，迅速拓印这些纹路，并融汇与脑海之中，天下文字便是用上亿万来叙述，也描绘不出先天道纹能记载的种种信息。

这怪族的种种记忆甚至都以这种形式保存其中，对方淬炼体魄的法门也如是。

已经几近大罗的凌辰轻易就用循环至理发觉到这老者一道拥有轮回之气的线条，仿佛穿透了时间，连接在太古，又横贯未来。

自这怪族灵性诞生之初到数年前，其记忆中无一丝能证明湿婆转世身份的证据，但就在其突破虚灵境体魄之时，却远渡怪洲与魔洲之间的洪荒海来到了此地暂住，一次次像是本能般接近湿婆大秘藏，终是借助一些本不会施展的法门打开了大半秘藏外围禁制。

也是在触动一处外围禁制之时，被阿修罗恶魔一族和太岁山发觉，强行绞杀击退，其手段不错却是不留痕迹地逃回了此地，却似是疯癫一般，留住此地，成了一个怪族入住魔洲的疯子。

凌辰一线神魂轻轻碰触那一条密布轮回之气的线条，却陡然如触电般后退，少年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太古缓缓站起的庞大汪洋法相对其抬掌虚握，继而在外的凌辰神魂都迅速脱离了眉心，如毛线球一般随着这一线神魂悉数进入了这怪族老者体内。

凌辰本以为自己已经退离，却发觉还是中了招，背后悚然感觉迎来，少年神魂实力却非同一般，即使身上有伤，也不是一般大帝人物能瞬间灭杀。

回首，那是时间通往未来的线条尽头，一位更加庞大的身形张开水幕般的大翼，一双满布浩然正气的赤金眸子正望向他，是一个女子，她半蹲在时间场域之上，湛蓝色裙摆铺开如汪洋，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有着和蔼似的笑容。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界洲之主，希望你还能走对这一条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