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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29 章
“……我说的哪种人？”
“是非不分，为私欲不顾一切，说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只为去除情敌的失智女人。”苏西说。
奥尔瑟雅沉默。
“现在的情势这么严峻，如果能让她明白你不会传播瘟疫，而且恶魔入侵在即，我想她一定会做出别的选择。既然猎人先生能够分辨，说不定她也有办法，能够分辨你说的是实话，其实冲突是可以避免的……”
“够了！”奥尔瑟雅语气粗暴，再没有平时的闲适优雅，她打断了她的话，冷笑，“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少说些天真的话！”
苏西也生气了：“我不了解？我天天跟你在一起！”
“你天天跟我在一起，就得出了‘她会为了活命而去祈求仇敌谅解’这种结论吗？这实在太好笑了！”奥尔瑟雅几乎气笑。
苏西的声音着急起来：“我没有说过这种话！我并不想慷他人之慨。我只是觉得，如果想要达到目的，有更隐忍更理智的办法，私仇可以之后再解决。你不也想尽快达到目的吗？拿不回身体，难道是我在着急吗？”
“你当然着急，我拿不回身体，你不就得一直跟别人共用身体吗？”奥尔瑟雅此刻充满了戾气，“你被死亡吓破了胆吧？那一剑直插胸口，如果不是治疗及时，你恐怕就去见你亲爱的女神了呢。是不是开始感叹生命可贵，恨不得赶紧躲回家里地窖瑟瑟发抖呢？”
苏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呼出来，声音清晰可闻。就这样重复了几次，她才能用正常的语气跟她交流：“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奥尔瑟雅。”
奥尔瑟雅的眼睛微微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经，她也听到过同样的话。
‘别让情绪左右你的决策，奥尔瑟雅，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
又是她……又是那个所谓的神明。呵……背弃者有什么资格冒出来说教？滚远点。
她用力闭了闭眼，那些声音都消失了。
但不知为何，艾理斯的脸却又忽然在她脑海浮现。
‘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眼，奥尔瑟雅。’
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那个绝不做多余的事的男人，就连他也这样说过。该说什么？他不应当慷他人之慨，轻描淡写她人的仇恨与痛苦吗？
也许是情境相似，奥尔瑟雅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午后，她为负伤的艾理斯治疗的情景。艾理斯这个人，用希欧多尔对他为数不多的欣赏的话来说就是，无论他多么受人诟病，他确实是个真正的战士，纯正男子汉。
用军营里那些糙汉们的话来说就是“特别带种”，一边说，还一边面带肃然敬意，一定要比个大拇指才能表达自己敬佩之情。
当时他伤得很重，几乎能见到森森白骨和内脏，但他咬着牙，沉着脸，一声也没吭。治疗结束后，奥尔瑟雅几乎为他的坚忍落泪。
那时她还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艾理斯却已手刃了当初屠戮他全族的恶魔。可他在战场上却仍然不把自己当活人，将所有恶魔都当成了血仇对象。
她出于好意劝说了他。他听后沉默，望着她没说话，半晌也只是忽然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几乎不笑的，但他那天那个午后的那个笑，却一直印刻在她的心中。并不单止因为他笑起来耀眼如星辰，与平日阴沉寡言的模样大相径庭，而是她一直也不明白他那个笑的含义。
但她现在忽然懂了。
一千年后同样背负着无尽仇恨的奥尔瑟雅懂了。
那是面对亲近之人的关切，你无法令她理解你，却又不愿辜负她的温柔与爱护，所以只能一笑而过，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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