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压星河

第五十九章 红尘深处(十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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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十九章 红尘深处(十七)

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的正脸了。

接下来的几天,甄朱就在徐公馆和医院之间来来回回。

路上他车开的很稳, 一句话也没说,将甄朱带到了位于英租界的一家教会医院里。

……

“……她的情况恢复的很好,就像我前次和你说的那样,她非常努力,也非常聪明,聪明的出乎我的想象,我相信她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说话的能力了……你放心吧……”

短短一段时间里,她就已经能说清楚话了,但是还欠自然,所以不管石经纶怎么央求想听她说话的声音,她还是不肯开口。

这就像从前她练习舞蹈。一支舞蹈,如果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能够让她有信心去面对对面的观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展示出来的。

约翰逊给甄朱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确定她的身体状况适合手术之后,定下了手术的日子。

虽然听不到话筒对面的那个人在说什么,但凭了直觉,甄朱断定,这个打电话到医生办公室里询问她病情的人,一定就是徐致深了。

“……好,好,知道了,等徐先生回来,我会转告徐先生的……”

他松开了抓着她的那只手,改而插|进一侧的裤兜里,微微咳了一声,压低了声:“我知道你的想法,是想恢复说话的能力,以后能嫁个好人家,我并不是要妨碍你,只是出于道义,提醒你,与嫁人相比,生命才是第一要位的。你完全不必为了抱着嫁人的念头而执意要做手术……”

德嫂挂了电话,回到椅子边上,笑道:“小金花小姐的消息还真灵通,徐先生今天才刚回,她就打来了电话,说明晚大升戏院上演她的一出新戏目,叫先生过去听呢。每次她有新戏,先生一定是会去捧场的。哎呦,我也真想听哪!”

甄朱抬起眼睛。

甄朱雀跃了一晚上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来,坐在一边,继续陪了德嫂片刻,出神着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汽车和铁门打开的声音,心微微一跳。

徐致深看了眼甄朱,对约翰逊说道:“请稍等,我和她有话说。”

徐致深目光往二楼扫了一眼,上了楼梯。

这天,甄朱按照和约翰逊医生的约定,去他那里接受复查。来到他办公室外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徐致深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她朝自己比了个感谢的手势,接着却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间诊室走去。

既然她那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好意”,现在他这样的态度,甄朱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难过。何况,她现在确实也没多余心思去想别的,对于她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恢复说话的能力。

徐致深迈进客厅,看了眼四周。

手术愈合很好,拆线后,甄朱觉得自己的舌头恢复了她熟悉的那种灵巧而柔软。约翰逊医生推荐了一个语言专家,甄朱每天都去医院,进行系统的发声训练,两天之后,她就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说出清晰的“你好”了。

“徐先生回来了!”

甄朱忽然变得紧张,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落荒而逃,提着裙裾飞快上了楼梯,飞奔似的回了房间。

徐致深一直专注地听着约翰逊的话,下意识地开口:“明白了,我会再考虑……”

窗户开着,外面阳光灿烂,飘着医院消毒水气味的的空气里,隐隐传来小孩在草坪地上打羽毛球发出的笑声,夹杂着用英语叫嚷的欢乐声音。

德嫂并不清楚她练习说话的进度,以为她还是不能开口,依旧像以前一样,唠唠叨叨地自说自话,甄朱就在边上陪着,听她念叨,中间时不时跑去厨房,看看在那里炖着的一盅燕窝的火候。

甄朱屏住呼吸,心跳微微地加快了。

一个护士托着医疗盘从侧旁走过,鞋底摩擦着水门汀地面发出的单调声音,衬的周围更加安静了。

他说完,仿佛有点不自在,不再看她,把脸侧向一旁的窗户。

虽然是家常的衣裳,但上身却极美,她对镜仔细地整理好头发,来到楼下,陪着德嫂坐在椅子上打毛线。

甄朱立刻摇头,阻止了他的话,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不用考虑,我决定做,谢谢您”,推到了医生的面前。

而且,听约翰逊的语气,这似乎并不是他第一次打来了。

……

他前几天又去了北京。甄朱原本以为,他已经把自己忘的抛在了后脑勺。没想到他人不在这里,却还打电话到医生这里问她的情况。

徐致深伤好后,就变得十分忙碌,经常去北京,还一去就是几天,即便回来,也是早出晚归,甄朱不大能见得到他,偶尔遇到,他也从没开口问过一句她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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