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圣上殡天(1/1)

首发：~第90章 圣上殡天

小五从招进王府回到家，他只能暂时不去考虑胡一定的事，想来想去，都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先放一放。他要先写封信给师傅，圣上让他劝师傅进京，这件事他必须马上去办。估计圣上的身体可能真的不行了，小五希望师傅能来京城见圣上最后一面，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古心月将小五的信，和靖王的信都摆在桌子上。

“小五又来信叫你出山？”沈圣兰看着在发呆的古心月，知道他在纠结。

“你看，靖王和小五都来信说，圣上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希望我能去看他最后一眼。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名义上是要我去看望圣上，实际上是要我出山帮助靖王。圣上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接任皇位，所以希望我能帮靖王一把。”古心月也知道，靖王还有些嫩，处理很多事情有欠缺。让他去帮靖王，他也没什么意见。之前他就已经让小五先将木易杨带去京城，实际上就是帮靖王将户部先理好。接下来，和拓跋洪这一场仗是免不了的，要打仗首先要有钱粮，国库要充裕，才有实力开战。现在也不知道，木易杨在户部的情况。

“那你就答应了吧，靖王接任皇位，少不了你帮忙。再说，如果他们信上说的是真的，你也该回去见圣上最后一面，不管怎样，也算是父子一场。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你去哪，我去哪。儿子我能照顾，不用你担心。还有，回到京城，不说有小五，还有安静王，他们都能照顾我。”沈圣兰生完儿子，已经出了月子。现在有妈子帮忙看着小古世明，她倒是很轻松。苏夫人和沈婉儿也时常过来看望，日子过得也是很舒心。

“好吧，等靖王来青州，我们便跟着他一道回京。”古心月这就算答应了，说心里话，他也想回京看下圣上。也想让圣上见见自己的儿子。对太子的恨意也消除了，看着靖王他还是想帮一帮。

很快靖王的人马便来到了王府，负责护送靖王的兵马就留在城外，靖王不许他们进城，免得扰了城中百姓。靖王只是带了几个随从，太子妃都没让她进城。太子妃本想进城看看沈圣兰和她的儿子，但靖王说，他要带古心月一同上京，就没让太子妃进城。

古心月见到靖王，便问他成丰田在南边的情况。

“岳父在南边一切都很好，已经按师傅所教的，将南边各个部落收编，并教他们种水稻，确保他们有粮食。那些蛮人其实也并不蛮，只是没有吃的才会骚扰边境，抢下粮食。岳父安师傅教的，将他们集中在一起，修了房子给他们住，让他们聚集到一起，好管理也可以集中教他们识字。现在南边可以说，完全稳定了下来。”靖王此次去平定南蛮，真的收益颇多。见到了蛮荒之地，好好利用也能给国家征集更多的粮食。

“这都是你和镇国公的功劳。回京后，你看找个时间，向圣上建议，让镇国公回京吧。我想，镇国公整顿过，立了规矩，就算镇国公离开，一样也可以平安无事。再说，镇国公留下的兵马，也能够维持南边的秩序。”古心月是不想让成丰田留在南边太久，想来当地太湿热，成丰田生活时间长了，恐会身体不适。毕竟成丰田年纪也不小了，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肯定是好的。

“这个我回来的时候，和岳父商量过，他的意思是再留下半年，看看情况，等一切稳定，就回京。他也说了，让我回来听师傅的，他说有师傅在，一切都会没事。”成丰田什么都考虑过了，既然这样，古心月也就不必替他担心。

“现在只有一件事，留在青州的两成沈家军，我建议你还是让他们直接去边关，防止拓跋洪入侵。他休养生息这么长时间，想来不会安心地守着他的草原，一定会想方设法进攻中原。毕竟他在中原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知道中原地大物博，他肯定不甘心。”古心月觉得拓跋洪这人野心不小，必定会觊觎中原。之前是他刚复国，没有能力扩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想来他该开始蠢蠢欲动了。

“师傅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该防范拓跋洪，他上次来我朝进贡的时候，就已经留下耳目。只是，我私自调动兵马，没经过圣上，怕是不太好吧。”靖王有点犹豫，不敢自作主张。让他提建议可以，未曾请旨，就私自调动兵马，这有点太过越权了。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这样，你现在就上书给圣上，让圣上马上安排，将青州的两万人，全数调往边关，以防拓跋洪来犯。我也马上启程，和你一起回京。”古心月也不想再做耽搁，既然决定要出山协助靖王，他便不想再在路上耽误事。何况收到小五的信后，他便让人收好了行装，随时可以出发。

姚吉生听闻古心月要上京，便带了人前来送别。

“姚将军，可能过不了几天，应该就有人来通知将军，带兵前去边关。沈家军在将军手下，操练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机会进行实战。我想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也是你立功的机会。去到边关，如果鲜卑人来犯，不必留情面。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别忘了，是谁帮他们复国的。如果他们不知好歹，就让他们再次尝尝，失去家园的滋味。”古心月的这番话，很是鼓动了姚吉生的斗志。

“古大侠放心，作为一名军人，我定当不负我这身盔甲。只要他鲜卑人敢来，我定当让来没得回。”姚吉生领着沈家军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只是练兵，还从没有机会上战场。现在听古心月这样说，他也开始兴奋起来。终于有机会上战场，可以真正对阵杀敌。

古心月最后叮嘱几句，就带上沈圣兰和古世明，便上路了。

一路奔波，平安到了京城。古心月考虑到圣上的身体，也不做休息，便和靖王带上沈圣兰、古世明，直接进宫去见圣上。

圣上这几日都将朝廷的事务交给了小五和陈增进代为处理，他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听见古心月前来，便硬撑着要起来。杜公公制止了他，让古心月和靖王来到圣上的榻前，给圣上请安。

“心月，我的孙儿在哪？快让我见见。”一个垂暮老人，此时心里只是想见下孙子，其它在他看来，都不再重要。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丝当初的雄光？古心月也不禁想哭出声来。

古心月忙向身后，把沈圣兰叫到了跟前，把儿子抱过来，递给圣上。圣上在杜公公的帮助下，终于坐了起来，接过古世明，抱在怀里看了又看。

“他叫什么名字？”圣上问起了古心月，孩子的名字。

古心月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想说孩子没有姓陈，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是姓古。但是看着圣上，古心月有些说不出口。

“没关系，你一直都姓古，他自然了要跟你姓古。你跟你母亲姓古，这么多年了，不也挺好的。就让孩子也姓古吧。”圣上虽然老了，但是他也想开了，不再强求古心月回到皇家。当皇帝其实并不快乐，他没有办法，自己走上了这条孤家寡人的道路，没有必要强迫古心月也和他一样。只要他开心，一切都随他。

“是，圣上，他叫古世明。”古心月这才放心地将古世明的名字说出来。

“好，世道光明，希望他真能给世人带来光明。你不受赏封，就让他替你受封吧。朕就封他为珀王。你替朕好好将他养大，希望长大后好好辅佐靖王，让这个世道更加光明。”圣上将古世明交还给古心月，他累了，再次躺回去。

靖王在一旁听着，他没听明白，圣上与古心月的对话，但他不敢问。见圣上再次躺下，便往前凑了凑，希望圣上能够看见他。这么远从边关回来，他可不想像一个透明人一样，在圣上面前就这样不存在。

圣上抬手，让古心月和沈圣兰先行离开，只留下了靖王。这时才对靖王说道：“靖王，你准备接过朕的皇位吧。如今朕已经替你清除了所有障碍，你二叔如朕关在他的王府。你以后多多听你师傅的，有什么不明白，问他便好。皇后也被朕关在后宫几十年，你如果愿意赦免她的罪过，便赦免吧。想来如今，她也应该明白她是罪有应得。你师傅，其实是你的叔叔。他的母亲，本是侍候我的一名宫女，被我宠幸后，便怀上了古心月。后被皇后知道，便将她百般折磨，还要命人杀了她。幸好得到一位老宫女的帮助，才逃出宫去。”

圣上说到这，又拼命咳了起来。靖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唤杜公公前来。杜公公上前用手轻抚着圣上的胸口，帮他喘过气。便对圣上说道：“圣上，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圣上笑笑，对杜公公轻摆了一下手，似还有许多话，想要与靖王说。

“圣上，剩下的话，老奴替你说，好吗？”杜公公似也知道，圣上想说什么，他不想让圣上再如此辛苦，便想替圣上将还没讲完的故事讲完。

这对于靖王来说，确实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故事，他没想到自己一直称为师傅的人，其实就是自己的叔父。他和二皇子是完全不同的人，如果他想夺自己的皇位，完全轻而易举。当初二皇子杀太子的时候，古心月只要袖手旁观，便可待二皇子事成，再取代太子即可。古心月从来都没有想要当皇帝的心思，看来自己真的是幸运，能得到这样的叔父帮助。但是刚才听圣上说的，古心月的身世也太可怜了。不知他从小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

圣上笑着对杜公公点点头，同意了让杜公公继续讲下去。

“姓古的宫女逃出宫，可是她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在京城也很难活下去。后来是老奴让人将她送去了青州，并让人安排她住在青州的一个尼姑庵。等她将一切都安顿下来，后来有一次圣上去青州视察，老奴寻到机会，让圣上在尼姑庵见到了这位姓古的宫女。圣上这才得知，他有个儿子，一直住在青州的尼姑庵里。圣上想让这位宫女回到后宫，但是这位宫女已经不愿再回来。她宁愿和古心月在青州生活，也不想再回到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她向圣上求情，请圣上不要责罚皇后。只是古心月也一直不愿和圣上相认，后来宫女病死在青州，他也没有回来。圣上虽然没有公开处罚皇后，只是从此之后，便将皇后幽禁在后宫，不准和外界接触。太子的位置也一直没有动过。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没有让你见过你的祖母的原因。”听完杜公公这番话，靖王才明白，皇后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消息。原来他的祖母也是如此蛇蝎心肠。

古心月可谓真的是以德报怨，皇后害了他的母亲，他还这样帮太子。最后还愿意帮靖王，继续坐稳江山。他心里对古心月只有感激，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圣上，祖母是罪有应得，没有你的命令，孩儿绝对不会将他赦免。就让他在后宫终老，这都是他该有的报应。师傅原谅她，是师傅大度，孩儿不能原谅。请圣上莫要责怪孩儿。”靖王最后向圣上叩头说着，等他真的就位，他也不会将皇后释放，就让她在宫中，反省自己的罪过。

圣上面带欣慰，只是对着靖王笑笑，没再说什么。他好像终于可以将一切都放下，带着笑容，闭上了双眼，终于离开了这个他曾经奋斗，曾经不舍的世界。在生命的最后，他没有遗憾，也没有不舍。他有的只是满足，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满足。